第037章 宋庄公雪耻 诸侯三伐郑 (第2/3页)
首后方,擎剑指天厉目而视。
陈、蔡两军如约只是为宋军助威掠阵,两公并马座看郑宋之争,从未想过斥军参战。
骤见宋公子冯仗剑传命,授之两军出而应战,两公正自犹豫不定之时,闻宋公子冯喊道:“胜!我记君恩,败!我必罪君。”
陈、蔡两公畏言相视一阵,进而双双取剑在手,锋指东门令军出击。
两军争战半日,陈、蔡两军一直按兵不动,郑公姬突亦认定联军各怀异志,陈、蔡定将缩首而做壁上观。
却不曾想到,两军战至胶着之时,陈、蔡两军突然出击攻郑,郑公姬突一时愣立当场,不知如何应对。
初时,若是三邦合力攻郑,还可退守新郑拒敌城下,如今两军缠成一团难分敌我,想要抽身退兵几无可能。
随之陈蔡大军加入战斗,战场胜负立见分晓,待其阻断退路,完成合围,郑将全军覆没也。
亏得郑公姬突应变迅速,于陈、蔡大军完成合围之前,领得一部郑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至太庙闭门拒敌。
郑公姬突单臂拄剑满面血污,独座于先君牌位神龛前,沉首紧盯太庙入口,目不转睛,膝不移处。
庙外,敌军震耳杀声愈传愈近!
庙内,百官窸窸窣窣慌做一团!
血溅故土无憾意,战死沙场名怵敌,已是最后一击,郑公姬突持剑起身,大踏步朝向太庙大门走去。
知其所想,大夫祭足行将上前,谓其言道:“君上真欲亡郑耶?”
郑公姬突闻言止步,侧首谨慎待。
大夫祭足续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郑得存世方可复仇雪耻,衅敌寻死,踏出此门即为亡邦之君,郑之罪人遗万世唾骂,公欲为也!”
闻言,郑公姬突垂首失声痛哭,稍顷掷剑于敌,回身灵前跪地三叩首,期间未发一言。
大夫祭足上前取案上祭祀牛首,转身交于郑公姬突手中。
吱吖一声,太庙大门应声而开,蔡宋陈三君已于门口等候多时。
郑公即姬突行出大门,执牛首跪地请言道:“郑败乞降,望公应准!奉牛首祈盟,以宋为长,诚请事之!”
宋公子冯上前接过祀礼牛首,高举过顶示之三军。
联军回之声声怒吼,宋公子冯谓其言道:“准汝所请!”
郑公姬突领百官回礼致谢,宋公子冯续言道:“竖子狷狂,乏乎人教,难为一邦之主,寡人稍加训诫,取太庙顶橼,嵌我卢门顶梁之上,有朝一日,汝若堪当邦国之责,可前往寻我取回!”
说罢,即着精兵甲百人闯入太庙,掀翻庙顶拆取檐橼,郑公姬突切齿溢血,引百官欠身让道。
历此一役,宋公子冯得以复仇血恨,然则于郑公姬突而言,拆庙取橼,易祀牛首,皆为奇耻大辱,郑宋之怨愈见加深,纷争数世不休。
郑宋纷争轰动诸侯,周王姬林甚是嫉妒,终日郁郁寡欢,日久成疾。
公元前697年,春寒,周王姬林病情愈加严重,适时大夫稼父侍奉在侧,观之周王姬林郁郁不得志之意,著下诗作节南山。
文日:“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钧,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昊天不佣,降此鞠訩。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酬矣。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稼父作诵,以究王訩。式讹尔心,以畜万邦。”
诗以传情,大夫稼父忠周之心跃然纸上。
而因时势所致,大夫稼父未能助王中兴周室,为此深感愧疚。
如今周王姬林命悬一线,大夫稼父亦别无他求,只望寻得四驾王撵一辆,以供天子巡视六师,略减周王姬林失落之情。
时下,诸候各自为政早已断贡,王室府库匮乏,四驾王撵千金之物,轻易不可得也。
闻得鲁室存有先王所赠四驾王撵一辆,大夫稼父遂远赴鲁室求车。
幸得鲁公姬允识礼应其所求,周王姬林亦得临终巡视天子六师,一尝君临天下之夙愿。
春三月乙未,周王姬林薨没,谥之日桓王,其子姬佗继位为王。
王室讣告传遍诸侯,有往者,亦有不往者,皆为利之所趋。
周邻郑室最先接获王室讣告,郑公姬突闻日群臣:“郑周为恶,寡人无意前往吊唁,众卿意下如何?”
见问,众皆默言,大夫祭足上言道:“岁前,郑败于宋,遭受重创,而至诸侯轻郑,不若借此良机笼络周室,及后以天子之名伐交诸侯,定可重振郑室威名!”
郑公姬突驳道:“天下轻周,盟之何益?”
大夫祭足接言道:“王室没落,名之尚存,于周为敌,似与天下为敌,盟之大益!”
先前因之郑公姬突决策多有失误,百官对其多有忌讳,而大夫祭足之言无不核准应验,百官对其信任有加。
观之郑公姬突起身欲待回言固执己见,百官尽皆附言大夫祭足,请君盟周安郑。
见之祭足专政,百官对其毕恭毕敬,郑公姬突恐其于己不利,遂心生杀意。
及后数月,朝间议事,郑公姬突所谋无人问津,但凡足有言,百官无不逢迎。
郑公姬突如坐针毡,除祭之心更为坚定,由是诏请大夫雍纠入宫商议,谓其言日:“祭子结党篡权,寡人如履薄冰,雍卿可有良策解我心疾?”
大夫雍纠始为宋人,乃其母雍姞旁亲,随嫁入郑,受命宋公子冯扶助郑公姬突,闻其声言有难,是以极力为其谋划。
大夫雍纠稍加思索,进而回道:“君有不安,臣自当为之排忧解难,主言祭子专权,侵害君位,臣定设法除之,以安君侧!”
心中所想,为人言明,仍是吃惊不小,郑公姬突嘱咐道:“事非小可,卿当慎谋!”
大夫雍纠礼言回道:“主上宽心,臣有万全之策!”
说罢,转身即走。
疾步转出宫门,大夫雍纠取道直行还回府邸,连夜于书房密见门客府衙数十人,深夜又召其妻雍姬房中叙话。
雍姬得召行至房前,观之众人行色匆匆,似有大事将发。
雍姬踱步上前打开房门,只见大夫雍纠背对房门负手而立,闻声转身肃颜轻语道:“盛夏小满将至,愚夫业已置下祀礼,届时设宴郊野行祭车神,有劳贤妻代为通禀岳丈大人,请其如期临抵主事,以佑祭氏封邑风调雨顺,祈祷金秋岁丰!”
突闻其言,其妻雍姬莫名应承。出得书房,雍姬缓步侧首细思,往岁从未行祭车神,加之今夜府中景象,大致与父祭足有关。
夜色当空,本应归房休歇,还思夫君雍纠之言,雍姬越感心神不宁睡意全无,遂转道行入母亲房间,谓母言之雍纠所行之事,敬期母亲为之解惑。
祭氏稍加考虑,进而扶案急言道:“雍纠今日反常行事,夜谋行祭车神,此中必有蹊跷,如其真有加害祭子之心,老妪当是再难会见祭子矣!汝当尽早告诫乃父,嘱其早思应对之策!”
雍姬面漏难色,凄然回言道:“夫者,相伴一生!父者,赐享一生!何以抉择父与夫孰亲?”
祭氏叹言问道:“夫行无道,乱闱罪不可赦,弃之再续即可!父蒙冤屈,沦落小人之手,枉死无可为父,汝自思量也!”
雍姬连声叹息,终应祭氏之言,转首告日其父:“我夫雍纠,夜召门客密议,后又嘱我托言父君,请公小满郊祀车神,吾惑之,如实以告,期父及早谋之!”
大夫祭祭垂首不复回言,稍倾谓其劝慰安抚,送其归还寝房休息,恰如无事一般。
及至小满当日,大夫祭足如郊行祀祭礼,大夫雍纠屏退左右,谓其轻言道:“岳丈大人能谋善断,缕立勋绩,以致功高盖主,恐汝威胁君位,君上授命除之,汝自引灾,休怪愚婿!”
大夫祭足展颜笑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惧他人非议诽谤,汝若收手,我可既往不咎!”
闻其此言,大夫祭足似是有备而来,大夫雍纠疑心事已败露,遂欲先下手为强,掷杯为号传令伏兵出击,不料竟无一人行出。
大夫雍纠暗自心惊,回首还望祭足,只见其垂首闭目面无表情,良久复言道:“汝欲求死,我便成全汝念!”说罢,伸出双手合什掌击。
十数人应声窜出,转眼间将之大夫雍纠刺于血泊之中。
害人者自害之,大夫雍纠至死不知谋刺之事何以败露,大夫祭足着人将其尸体盛敛运回城中,停放于宫门左侧洗浣池边,以此敬告郑公姬突知过悔改,勿得再生害人之想。
郑公姬突呆立雍纠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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