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姬突闹九洲 屈暇陨罗地 (第2/3页)
重携亲兵卫队百十余人,向前摆起防守阵型,以护莫熬屈暇周全。
待之两军声歇,莫熬屈暇行将上前遮目望去,一面面“罗”字椽旗印入眼帘,罗候羋觫驻马阵首,肃颜提枪厉目以对。
突遇罗军阻道,众皆为之一惊,唯有莫熬屈暇冷笑连连,谓之罗候芈觫言道:“我未前往寻汝,汝倒送上门来!也罢,省我腿脚功夫,今日便在此了断!”说罢,执剑在手。
罗候芈觫亦抬枪前指,回言道:“谁生谁死,自有天定,看我取尔项上人头!”
闻其此言,莫熬屈暇默语不答,举剑前倾令日:“杀!”
三军受命,变防御阵型为进攻阵型,快速迫近罗军。
见之此景,罗候芈觫横扫回枪隐入阵中,步甲持盾筑起一道铜墙,以御强敌来袭。
楚军如浪,发起一波又一波冲锋,猛扑罗军盾阵,但见罗军盾阵似驻海礁石,任凭风浪侵刷,犹自巍然不动。
如此僵持得半个时辰,楚军渐显力怯气虚,忽闻罗军阵中鼓声大作,紧接着自崖滚落雷木炮石无数。
楚军因之被困峡谷避无可避,为其砸死砸伤甚多,三军一阵哗然,众皆心声退意。
副将屈重亦上言道:“此地凶险,当请速退,迟则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莫熬屈暇回日:“区区匪兵阻道,能奈我何?些许小挫,不足为虑,本将誓取罗城,否则无颜还回荆楚!”
见其执迷不悟,置全军安危于不顾,副将屈重无奈之下,只得下令亲兵挟制莫熬屈暇,斥命钲甲鸣金退兵。
钲声响彻峡谷,楚军仓惶后撤,践踏至死者无可计数。
眼见得峡谷入口近在咫尺,副将屈暇心中暗道,只需出得谷口,即可展军御敌,拥军之众足可自保无虞,及后再寻他法图罗。
然则一支号箭窜上天际,鹤唳之声响彻云霄,将其心中所想全数打破,数千卢军从林间冲出,集结于谷口阻断楚军退路。
卢候姜仲章驻马崖顶,谓下喊道:“汝等为我所困,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弃械投诚者,生!顽于抵抗者,死!”
声传峡谷,回音不落,卢候姜仲章之言,尽入众人之耳,楚兵尽显恐慌之色。
然楚人生于荆棘,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事已至此唯有与敌决死一争,副将屈重着亲兵卫队,百余人守卫莫熬屈暇,自引余下楚军破阵突围。
趁得崖顶雷木炮石稍歇,副将屈重引军谷中集结,摆起一字长蛇攻击阵型,余部七千余楚军,分成十阵发起冲锋,待之前阵覆没,后阵续起进攻,意图以人数之众,车轮之法突围。
将令下达,副将屈重驻马阵前,身先士卒领第一阵发起冲,只见其回望众人令日:“楚无懦人,誓死破敌!”
三军怒吼回应,副将屈重旋即回首紧盯前方之敌,单臂旋起一朵枪花,进而止枪前指喊道:“杀!”
未待声落,挺枪纵马杀将出阵,众甲士紧随其后,一拥而上。
见得楚军做困兽之斗,卢候姜仲章回首望向传令旗手,目光坚毅微点其头。
传令旗手受命挥舞战旗,谓众打下旗语,三军受命一阵腾挪,如罗军一般摆起一道盾甲铜墙,众将士不动声色处之泰然,纵枪横刀以备楚军冲阵。
观之卢军临战变换阵型,副将屈重面色豪无波澜,只知突破谷口方有一线生机,任你风谲云诡,战之即可。
楚军似如猛虎搏命奔袭,卢兵则如泰山陡立纹丝不动,猛虎咆哮山前,霎那间地动山摇,崖顶雷木炮石不断滚下。
两军坚守阵线,皆无半点退意,鏖战近半个时辰,楚军首阵人马损失殆尽,卢军因占得地利之便,伤亡仅有百余人,盾墙坚立未动分毫。
依前所谋,楚军第二阵人马随即发起突围,副将屈重换枪再出愈战愈勇,卢候姜仲章置身谷顶,身行未动紧盯楚军动向。
两军各自为阵,短兵相接浴血奋战,嘶吼声惊绝峡谷。
如此轮番苦战,楚军损耗巨大,卢军渐显气虚体力不支。
两个时辰过后,楚军仅余得两千人马,副将屈重亦身披数创,卢军亦只剩得残阵一座,死伤近千人。
如此苦战下去,盾墙必为楚军所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卢候姜仲章遂着哨骑前往出谷口,传请罗候芈觫引军迫近入谷口,前后夹击合围楚军。
副将屈重定身侧首,闻得身后战鼓闷沉袭耳,亦知是罗军起兵迫向己处,欲与卢军前后呼应围歼楚军。
待起合围完成,楚军可谓插翅难飞矣,副将屈重岂能不知其中利害,遂重整旗鼓排兵列阵,抢先对卢军发起进攻,以做最后一搏。副将屈重仍旧一马当先,秉持战死之念突入敌阵,银枪闪过敌无可避。
楚军余部不论伤残尽皆上阵,横刀怒目视死如归,奋勇争先予敌索命,如是困守峡谷必死无疑,不若拼死一搏以求生路。
战至此刻,卢军也已是樯橹之末,有心阻敌而气力不济,抵死相抗只盼望罗军及时赶至,其时合力聚歼楚军。
奈何楚军于其副将屈重引领下,披荆斩棘所向无敌,不消刻余便将卢军战阵撕开一道裂口。
见得生之曙光,楚军勇猛更甚,犹如决堤洪水,纷纷涌出裂口,等得罗军赶至,楚军业已溃逃殆尽。
卢候姜仲章引马下谷,缓行于谷口,望得楚军溃逃激起一路尘烟,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笑容。
穷寇莫追,卢候姜仲章亦无追击之意,遂令三军打扫战场,待得罗候芈觫引军赶至,两军合为一外。
二公复登崖顶,并马而立居高望下,只见数千楚军横尸峡谷,马革裹尸埋骨他乡,罗候芈觫叹言道:“欺人者,自欺也,涂炭生灵,血债累累,胜乎哉?非胜也!”
峡谷腥风拂面而过,卢候姜仲章单臂横举配剑,一声令下:“还师回城!”
卢罗两军受命而退自不必说。
再说楚军一路奔逃,来至一处荒谷,谷中生有巨桑一株,枝繁叶茂伞盖蔽日,众人齐聚树下休歇。
副将屈重满身血污,将之水袋递与莫熬屈暇,言日:“末将使人探查,身后已无追兵,吾等业已脱险,稍歇半日,即可引军回楚!”
莫熬屈暇痴望水袋少倾,并未伸手迎接,继而垂首问道:“交战峡谷谓之何名?”
副将屈重收回水袋,接其言回道:“落英谷!”
闻此三字,莫熬屈暇身躯一震,随之发出一阵阵冷笑,进而抬首望前,泪流满面苦笑道:“落英谷,英魂陨落之地,冥冥中自有天意,经此大败,楚候定将问责,臣民嘲讽指骂,终是难逃一死,本将亦无颜回楚,不若就此自决,以我之道,警后世之行!”
闻之此言,副将屈重惊跪于地,上言道:“将者,胜负淡然于心,能屈能伸大丈夫,将军切勿就此心起轻生之念!”
莫熬屈暇挣扎起身,行前轻抚其肩,进而跌撞缓走数步,立身树前背对副将屈重言道:“伐罗大败,罪在本将,本将不死,难平民愤,落英谷八千英魂亦不得安息,好在屈氏人才辈出,落英谷一战足证汝才,料定日后必成大器,本将死而无憾矣!”
副将屈起身上前还待再劝。
不等开口,莫熬屈暇举手止言,转身抬剑言道:“副将屈重听令,着引军速退,受我佩剑,为我尽忠君前!”说罢,闭目昂首再不言语。
人意莫逆,君子成人之美,见其心意已决,副将屈重深躬致以厚礼,含泪接剑授命而退。
待得副将屈重引军走远,树下仅剩莫熬屈暇独自一人,只见其抬首弥望树冠,面漏欣慰之笑,缓步靠近树干,继而将之三尺白绫缚于树稍,随之山间云雾升起,莫熬屈暇自决桑下,魂断荒谷。
还军归楚,副将屈重如实上表伐罗战情,并自请败军之罪。
楚候熊通垂首叹息,进而起身慰言道:“我楚尽皆好男儿,此战虽败犹荣,尽显大楚气魄!若追战责,寡人罪莫大焉,当初若纳令尹谏言,何有今日之败?寡人自于庙堂灵台前,跪戒自省三日,以慰战死英灵,余皆将士不予问罪,各登战功于簿!”
闻得此言,副将屈重热泪盈眶,跪地三拜叩谢君恩,及后承袭莫熬屈暇爵位,庙堂任职大夫。
南疆战罢,中原续起狼烟,楚罗争战之际,宋室说得齐、燕、卫,助己抵御郑室联军。
夏初小满,宋公子冯亲领大军开出商丘,离城十里安营,与郑室联军遥瞰相持。
宋营中军账内,诸将齐聚静座,尽皆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少顷探马进账奏上:“燕候姞昌依君所言,领军袭郑京城!”
此言一出,众皆欢乎雀跃,宋公子冯攥拳顿臂,谓众言道:“首步遂意,但看齐、卫之行!”
三日后,齐卫战表传入宋营,齐者入侵鲁地长芍,卫者兵临杞莒边境。
宋公子冯闻表大喜,遂领诸将齐登云梯查视,见之敌军起营欲退,谓众言日:“大事已成,但观鹬蚌之争,及后尽收渔翁之利便可!”说罢,众人笑做一团。
见得敌军军退却,宋公子冯亦领大军回城,并令近侍先行回宫,大摆宴席庆祝凯旋。
殊不知大营一起,胜负遂见分晓,此中玄机,且看下文一一表来。
先说南燕入制侵袭击京城,虽说郑军大举西出,然制邑要塞虎牢关,常年驻守有四千精兵,加之京城守军亦有二千余,对之燕候姞昌所领万余颓兵,不敢说有必胜之念,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两军对垒京城郊野,皆因惧敌之势,均未发起进攻,燕候姞昌留营察敌,谨待宋军战报。
适时京城城令是为大夫祈玗,其人寡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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