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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郑室伐盟向 曲沃囚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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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 郑室伐盟向 曲沃囚晋侯 (第3/3页)

兵相助!”言罢,一阵寒风灌入,殿内众人尽皆默然不语,冷冷清清仅闻北风呼啸。

    静默良久,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周公黑肩上前关闭门窗,周王姬林弄衣问道:“叛军几何?需寡人出兵多少相助?”

    晋侯姬小子回日:“叛军兵员详情未及清算,观之翼城三面被围,敌军拥众不下四万,王上若愿助我,援兵自是多多益善,王上若有难处,请得王师两万即可!”

    待其言罢,周王姬林转面望向周公黑肩,续问道:“周公之见若何?”

    见君有问,周公黑肩谨言回道:“昔日携王作乱之时,文侯姬仇辅佐平王平定叛乱,今晋室生乱,我王于情于理,皆当出兵相助,亦可利此以正诸侯视听,戒令天地有道,不可乱闱!”

    闻言,周王姬林再问日:“则需寡人出兵几何,当以何法而战?”

    闻言,周公黑肩拱手回道:“军旅之事,当询虢公林父,其才远胜我矣!”

    周王姬林随即唤过侍丛令道:“召请虢公前来议事!”

    侍丛受命而去,晋侯姬小子泣日:“小子不薄命值得一提,可怜翼城数万生灵,不日即将落入叛军之手,为人奴役生不如死,晋室主权亦将易手曲沃,小子怕是无力再为王君效力矣!”

    闻其所言,周王姬林心生感触,自繻葛之战败于郑室之后,心有余悸再无争胜之心,更不敢轻言战事,欲待助晋又恐重蹈覆辙,正自为难之际,虢公林父大步踏入殿中。

    君臣礼毕,虢公林父直言问道:“王上急召微臣前来,敢问有何要事!”

    待其说罢,周公姬林命人看座赐茶,谓其言道:“曲沃突起大军围困翼城,晋室社稷危在旦夕,晋侯姬小子前来请援,敢问大夫做何感想!”

    见问,虢公林父直言不讳上奏道:“繻葛之战败于诸侯,王室威信扫地,再无诸侯听从我王号令,我等急需一场大胜,再显王室威严,依臣之见,晋室之乱我当相助,曲沃逆君犯上,我王借以替天行道之名,携王师北伐曲沃,若得取胜,诸侯必将复奉王室号令!”

    周王姬林闻言大喜,抚掌言道:“虢公之意,即为周公与我之意,但问以何法为战,可得大胜?”

    虢公林父闻言献策道:“周室虽已不复往日荣光,现今仍有天子六军可用,下辖虢、芮、梁、荀、贾五邑忠勇之士,征调五万雄师数日可得,只是眼下时近岁末,风雪交加梗阻道路,以致无法长途行军,还需晋侯与之虚与委蛇,斡旋至春初冰雪消融之际,我拥大军五万呼啸北上,旬日间便可击溃叛军,解翼城之围!”

    待其说罢,周王姬林凭凭点头称是,周公黑肩亦是敌头不语。

    见之此状,晋侯姬小子躬身拜言道:“王上应允援手于我,小子已是感激不尽,冬雪阻道无法行军,天数如此不敢强求,即如虢公所言,但望凭借一己之能,拖住曲沃叛军暂缓攻城,谨待春时援军到来!”

    说罢,晋侯姬小子跪地三叩首,当即辞别周王姬林并虢公、周公,引得随行人等,顶风冒雪奔还翼城。

    待其走后,周王姬林亦颁下诏令,着虢公林父征兵点将,周公黑肩筹备粮草,以期开春挥师北伐。

    晋侯姬小子回至翼城之后,便全力布置城防,将之全部兵力拉上城头,即便如此,遇之曲沃大军全力强功,亦抵挡不了数日,谨盼天降大雪滞敌出兵。

    然而事与愿违老天弄人,一连数日艳阳当空,曲沃大军蠢蠢欲动,晋侯姬小子遂集群臣商议,问日:“叛军不日即将攻城,众卿可有良策御敌?”

    见君有问,堂下众臣议论纷纷,掌武者上言拼死一战,从文者谏奏弃城迁都,晋侯姬小子心知两派所言,终是殊途同归,势弱与战豪无胜算,弃城而走亦是难逃敌手。

    曲沃叛贼志在取翼自待,岂容翼城一族留命存世,为今之计乃在熬过岁末凛冬,祈盼春暖之时周室援军到来,方有一线生机。

    晋侯姬小子扶椅起身,面对群臣垂首言道:“我意与敌议和!”

    此语一出,刹时满堂肃静,众人皆知,曲沃大军压境,胜券在握,岂肯与我议和?

    晋侯姬小子打破沉静,抬首续言道:“响晴数日,叛军大有攻城之意,守军薄弱难以抵挡,我等命悬一线,提议与之和谈,或可迁延时日,以待周室王师来援,我等方可避过此难!”

    闻及此言,群臣纷纷点头称是,晋侯姬小子轻敲案面,抑止众人讨论,目扫堂下又再发声道:“叛贼姬称志晋室君位,必先应其所求,然后可得与之相谈,寡人欲以禅位为由引之,然曲沃与我争战数十载,早已怨重仇深不共戴天,轻言许诺难以令其信服,为示之以城,必需寡人亲往敌营方可,翼城存亡在此一举!”

    闻其此言,文武百官又是一阵哗然,其叔父姬缗上言劝阻道:“君上万万不可以身涉险,姬称贼子暴戾凶残,恨不得生啖我肉,君上这般送羊入虎口,岂有命还?”

    晋侯姬小子拂袖叹息一声,回言道:“哀侯八年,父君为敌所害,寡人临危受命,理当除逆平叛,以慰先祖亡灵,奈何四载将过,贼势日盛危及社稷,致使叛军今日围困翼城,寡人如若不能退敌,死亦无颜告见先祖!此入敌营,若可迁延滞敌,确保翼城不破至春初,谨待援军赶至破围驱敌,寡人即赴九泉亦将含笑也!”

    主君以身犯险,群臣再三谏阻,奈何晋侯姬小子心意已决,只得奉行君意。

    次日辰时,晋侯姬小子独自登上城头,迎风而立远瞭敌营。

    寒风咧咧约过半个时辰,晋侯姬小子侧首唤过城门守将,随之于袖内取出一块白色绢帛,令其缚于箭头射向城外判军大营。

    见君有令,城门守将不敢有误,唤人取来百石鹊画弓,受命将之绢帛缚于箭头,随即张弓搭箭开如满月,瞄向敌营松弦放箭,但见利箭携风呼啸,划破沉静原野,距城百米开外,钉于疆场沙地之上。

    闻得翼城方向鹤唳之声,疑是敌军来犯,曲沃武公姬称即下诏命,告令全军戒备,营中声响渐大,人马穿行激起风雪一片。

    待之查清状况,辕门哨卫取回晋侯绢帛奉上,曲沃武公姬称展而观之,只见绢帛之上撰言八字,日:“叔侄情疏,小子请见!”

    曲沃武公姬称阅罢,展颜淡然一笑,心知翼城一支已然无计可施,竟与我施以缓兵之策,还观当下天寒地冻,亦不便于大军出击强取翼城,是以谓顾诸将言道:“终是叔侄一场,该当见上一见!”

    遂着重甲营行出辕门,于翼城可见之处,列阵摆出“请君相见”四字篆书。

    晋侯姬小子见之此幕,心中惊骇不已,叛军战斗素质,竟是如此之强。

    然而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个人生死不足挂齿,晋侯姬小子屏息闭目,凝聚心神。

    过之少顷,晋侯姬小子毅然转身言道:“与我开城,寡人应约前往会见敌首,然而此行敌营凶险万分,不知可有命还,着叔父姬缗代行君权,统领翼城事务,待之寡人出城,即行紧闭城门,人畜不得出入,谨待周室援军!”

    说罢,直行下城。

    随之翼城南门缓缓开启,一只孤单身影显现于城前,缓缓靠近曲沃大军兵营。

    见之翼城有异,曲沃武公姬称斥令全军戒备,待之营前身影行近,见之仅有晋侯姬小子,独自一人前来,曲沃武公姬称令道巡营主将:“全军严阵以待,引其中军大帐相见!”

    说罢,引之众将前往中军大帐等候。

    晋侯姬小子行近辕门,竟未遭到阻拦,只见三名持戟校尉迎来,一将截其先于头前引路,余之两将伴其左右以防生变,一行四人直往中军大帐行去。行之一刻抵达帐前,三名持戟校尉自行撤去,余下晋侯姬小子独立帐前。

    自嗣位为君起,敌首姬称便欲将己置之死地,晋侯姬小子终日操心与其斡旋,斗之近四载,竟是从未与其谋上一面。

    想至此处,晋侯姬小子淡然一笑,继而跨步往前行之数步,举手挑帘踏入帐内。

    入帐即见曲沃武公姬称端座将台之后不怒而威,两侧十员大将披甲而立剑戟森森。

    忽而闻之怒喝道:“见之父辈,何以不跪!”

    人不惧死,何惧人也,晋侯姬小子早已看淡生死,是以扬臂环指众人,直言驳斥道:“背祖弃宗之徒,寡人无有此亲,倒是君临至此,该当尔等跪我也!”

    闻此一言,满堂武官尽皆瞠目无语。

    谓其舍命独闯敌营,谈吐之间豪迈英武,曲沃武公姬称颇为欣赏,垂首谓其言道:“侄儿好大火气也!”

    闻其笑言,似有责难之意,晋侯姬小子并未予以理睬,随即侧身回首凄目厉言问道:“叔侄至亲,因何以死相逼耶?”

    闻此一问,曲沃武公姬称怒而起身,按剑回日:“继先祖文侯之后,嫡亲孙贫子弱,晋室再无英主,而当大争之世,人皆图强寻霸,唯晋屈居北境而无作为,汝等不思让贤而尸就君位,何怪我以死相逼耶?”

    得之此言,晋侯姬小子正身以对,续问道:“小子浅识,不敢与君论公器,只知汝引大军数万,无故南来围困翼城,满城百姓命悬一线,小子无力与敌,却又无法座视不理,汝若意在君职,小子奉上即可,仅盼以此换得一城百姓生机!”

    闻及此言,曲沃武公姬称心中大为惊谔,但却并未显形于色,行将跟前谓其言道:“寡人亦非嗜杀屠夫,汝若献纳君职,寡人可保翼城百姓无伤,更可赦之汝等宗亲不死,许以一邑之地用以安生!”

    晋侯姬小子闻之神情稍缓,迎面言道:“望君勿忘今日之言,谨守此诺!”

    曲沃武公随其所言回道:“汝若欺孤,我必血洗翼城!”

    两人互视良久,晋侯姬小子终而言道:“你我皆为晋室族人,禅位与尔寡人无悔,但需依礼而行,择吉时以告天下,寡人奉月观星,证实春后上元节,谓之大吉之时!”

    曲沃武公姬称不动身形,紧接其话语回道:“入情入理,依汝所请!”

    晋侯姬小子闻言拱手致谢,回言道:“君当守信,小子告辞!”

    说罢,转身行至帐门处挑帘欲出,却为帐前甲士横戟相拦,随之闻见身后曲沃武公姬称言道:“入营容易出营难,来者即是客,孤当好生敬奉,待之上元时节,我与贤侄同登让贤台!”

    闻此囚禁号令,帐前甲士闻言收戟让行,晋侯姬小子亦是闻言知其意,侧首驻足停顿片刻,继而面不改色快步行出中军大帐,两名持戟甲士紧随其后,一路押至行帐看守。

    待其走后,众将劝说曲沃武公姬称,言日曲翼相争数十载,早已怨重仇深,岂能禅位与我和解,而今翼城一脉大势已去,只需一声令下,曲沃数万将士顷刻间即可攻入城内,届时便可自立为君,何必与其徒费唇齿。

    曲沃武公姬称闻之叹言道:“众卿之意,寡人岂能不明?寡人扣押姬小子其意有三:一者城内群龙无首,更便于我等攻取翼城;二者,此次君位之争,实乃晋室内战,不论敌我孰胜孰负,于我晋室终是大害,若可以其禅位止战,何乐而不为也!三者,姬小子独闯我营,言行举止全无惧色,到底是途穷求和,还是另有所谋,寡人还未探知,是以不可轻举妄动!”

    闻之此番言语,众将方才醒悟,曲沃武公姬称随即颁下军令,着其加强戒备,以防翼城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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