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齐公平宋卫 郑伯谋陈鲁 (第3/3页)
陈铖观随行观礼,心生不满,返陈面君言曰:“臣以为郑人此次与吾和亲,非真情实意也!庆典数日之久,公子姬忽终未正眼观其妻,同寝一室而未有夫妇之实,如此何以能育?陈郑合盟终难久矣!”
陈公陈鲍闻言,叹道:“郑公姬寐生一邦熊主也,终非池中之物,虽是真龙天子亦无法将其困缚,更别说弱邦邻国如陈者,与其联盟于陈百利,日后天数难料,思之无用!”
自此,郑陈之间相安无事数十年之久。
转眼之间,时至温邑会盟之期,齐、郑、宋、卫四君齐聚温邑,会与瓦屋。
周公黑肩应邀,前往主持盟典,秋八月中秋礼成,于齐公姜禄甫撮合下,郑、宋、卫得以互释前怨终成盟好。
盟典过后,宋、卫二公先行各自返邦,齐公姜禄甫得郑公姬寐生相邀,并应周公黑肩之请,同往王畿觐王。
二公由周公黑肩引领,行至洛邑王室庙堂,王前二公施以君臣之礼。
周王姬林自掌周室江山,还未曾有过诸侯君主自请前往觐见。
今日悍郑强齐二邦之主齐至,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意欲借二邦之力重振周室雄风。
当下起身张开双臂虚请一回,言道:“二公同至,王畿生辉,寡人之荣欣,快请平生!”
二公应诺起身立于大殿一侧,周公黑肩上前禀道:“齐公说和郑、卫、宋三家成盟,助吾王平定四海止战护民,社稷之臣也!”
周王姬林闻言大喜,接其言道:“齐公大义心系海内,怜天下苍生之苦止兵歇战,周室得公良臣复兴有望,敢请齐公常驻洛邑,以谓寡人询之治国良策!”
齐公姜禄甫闻言出列面王回奏道:“吾王错爱,臣受宠若惊,然······”
未待说完,周王姬林会意,知其难以挽留任职王畿,然心有不甘,欲委以重任再做一博,由是断其话语续言道:“齐公过谦矣!先王许郑武公为右卿士,奉卫武公为左卿士,然至今日二公皆殁,卫室内乱自顾不暇,郑境兴兵纷争不断,以至无人辅政,恳请齐公留待洛邑辅佐寡人,公意可否?”
待其说毕,齐公姜禄甫闻言躬身一礼,回言道:“得王如此看重,臣本当慨然应诺死而后已,然齐处东海之滨,海上东夷做乱,陆上林胡患难,加之晋室内乱,战火烧至齐境,臣之封邑危难,一时难容臣脱身他顾,还望吾王恕臣一心难以二用!”
一习话语说的诚恳有礼,周王姬林亦知其难以挽留,便也不再强人所难,接其话语言道:“即是如此,寡人亦不便多加强留,愿齐公早日勘平邦中祸乱,周室大门永为齐公敞开,司徒一职非齐公莫属!”
闻言,齐公姜禄甫谢恩退立一侧,周王姬林转而言对郑公道:“此次瓦屋会盟,郑室能与卫、宋释怨成盟,百姓之福也!加之郑室立邦周邻,镇守周室东大门,护佑周室王畿,郑公功不可没。愿公恪守君臣之道,上下同心重铸周室辉煌!”
因郑周多生龃龉,君臣二人不和天下皆知,闻言郑公姬寐生出列谢恩,亦未多言,躬身一礼回道:“谨遵吾王号令,臣当尽忠职守保境安民!”
待其言罢,周王姬林称其身体困乏宣告退朝,周公黑肩并郑、齐二公施礼依序而退。
朝后,周公黑肩欲请二公府上赴宴以尽地主之宜,然出得宫门便得奏报东海蛮夷趁虚做乱,齐公姜禄甫谢周公美意,便匆匆驾车离去。
待送走齐公,郑公姬寐生亦称邦务繁忙,告别周公黑肩领众返邦。
因战情紧急,齐公姜禄甫一路急驰,急行七日赶抵齐都临淄。
下得车来快步行往庙堂,急召文武众卿前往庙堂议事。
朝报得知此次东夷来犯,全仗齐将连硑统兵有方将其击溃,海滨渔民方才逃过东夷贼匪劫掠。
邦中有惊无险,齐公姜禄甫心中巨石缓坠落地,由是便可别无他顾,专心处理中原事宜。
三邦会盟使其名声大噪,齐室称霸之路更进一步。
此次会盟达成,鲁公姬息为其出谋划策,连郑访宋当属头功,齐公姜禄甫差人备下重礼,令夷仲年使鲁至谢。
历经七日奔波行抵鲁都曲阜,夷仲年帅众直去行人府,依例呈交过国书等侯召见。
却被告知鲁公姬息出使莒地未归,让其去往驿馆等侯。
主家不在,夷仲年亦无他法,只得领众去驿馆暂歇。
入得驿馆不过半日光景,便闻鲁大夫众仲前来拜访。
二人相见寒暄一翻,继而选得一僻静雅间相对而坐,众仲当先致歉道:“贵使驾临敝邦,礼应吾主鲁公庙堂召见,然近日吾主出仿莒地未归,只得使吾待为接待来使,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夷仲年笑颜回道:“国事为大,邦交至重,且免得此等虚礼!外臣此次前来亦无甚大事,此次三国会盟的成,吾主齐公感念鲁公四处奔波,力成此事功不可没,特命外臣携得些许薄利前来致谢!”
见其说道,众仲亦回赞道:“齐公大义,释三邦之怨促成合盟,视天下苍生安危己任,天下诸侯若论贤者,无出齐公左右,当为四方君侯效仿之楷模。如此大义之举,吾等鲁人更无由袖手旁观也!”
说罢,二人举樽共饮一杯,继而谈古论今,借酒畅言半夜方散。
至次日,鲁大夫众仲亲送齐使夷仲年出城,目送其车队消失天际方才领众回府。
话锋转至鲁地,且说鲁公姬息为何出访莒地。
郑、宋、卫三家止战成盟,与鲁东西对立。
若是三邦联兵伐鲁,鲁军仅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此使齐人乘虚南下,鲁室立有灭邦之险。
此前齐公欲成三邦会盟大计,前来求策之时,鲁公姬息便隐有担忧。
然北方强齐前来求言,明言拒绝亦非善举,如今三邦会盟已成,形势一眼明了。
为保鲁室无虞,唯有一计可行,便是笼络莒纪以制齐。
好在鲁莒盟好,且鲁、纪亦以歇战言和,如此可保鲁地无后顾之忧,再以利好盟结郑宋卫,则可去兵争之险。
两者达成,鲁室方能于中原大地稳住脚跟,想及此间种种,鲁公姬息为稳固莒纪盟好,遂备下重礼出仿莒地。
鲁莒本就为姻亲之盟,此次亲仿莒地,莒君莒子大为高兴,领鲁公于浮来游赏半月之久。
后经莒君莒子提议,欲邀约鲁公姬息同游。
然天有不测风云,信使还未遣出,便自鲁地传来噩耗,鲁司空无骇病重仙逝。
军中无将挂帅,稍有差池便有覆国灭邦之危。
鲁公姬息嗅知危机,丝毫不敢大意,随即辞别莒君莒子,连夜摆起车架赶回鲁地。
鲁公姬息端座马车之中,无暇顾及窗外雪景,一路闭目沉思。
车架急驰三日,行抵曲阜城下,鲁公姬息挑帘观望,既而下令随行副将绕开正门,转由西北偏门入城。
进城慢行约莫半个时辰,鲁公姬息一行到达府邸。
入得府门,鲁宫转身面对随行人等,肃颜传下君命,此行返邦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并使人前往召见羽父、众仲,请其后府寝宫议事。
不多时,二人驱车齐至。
下得车来,互施礼毕,二人齐步同往鲁公寝所行去。
此时,鲁公正于寝宫思焦急等待,来回渡步,忽闻二臣齐至,既而快步迎向前去。
二臣行至门前,望见鲁公出门来迎,二人连忙上前,施以君臣之礼。
鲁公姬息见状,拂袖言道:“急召二倾,实有要事相商,无需多礼,进屋说话!”
二卿应诺,尾随鲁公姬息身影,依序行去入房中。
三人分宾主座定,鲁公姬息叹息一声,开口言道:“今三军主帅司空无骇骤然仙逝,军中无人主事,以致军心不稳,四邻诸侯虎视眈眈欲食鲁地!此事处置不当,立有覆邦之险,不知二卿有何良策,可化此危局?”
话音落地,大夫羽夫起身言道:“君上所言极是,臣意眼下二事最急,一为司空无骇丧典处置,二为司空要职人选择定。”
言罢,大夫众仲起身接其言道:“臣意亦是如此,司空无骇掌军十余载,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加之治军有方,营中官兵对其敬仰有加。今其殡天,忘君上多加抚恤,论功行赏以安军心,若不如此难安士卒之心,恐生兵变!”
见说,鲁公姬息忙问道:“若是如此,爱卿何以教孤?”
大夫众仲接其话音回道:“天子以立诸侯而颂有德之人,兼以赐姓封地扬其功。君上何不效仿之?”
闻言,鲁公姬息面显茫然,大夫羽父见状奏道:“无骇曾领兵入极,血战极侯攻下极地,臣请君上将极邑封与无骇后裔族人,以示君上贤德!另臣知无骇字展,可谥无其族,彰显其名以固军心!”
闻之,鲁公姬息大喜欢,赞道:“贤卿良策,孤定当从之!”
说罢,鲁公敛颜续言道:“兵书有云,国之所依者兵也,兵之所依者将也!当下司空要职空缺,以致军心不附,二卿意下以为何人可当此大任?”
见问,二人低头思索一阵,羽父当先回道:“臣闻无骇膝下一子,自幼熟读兵书,八岁随父出征,现为随军参将,臣思此人可当大任!”
听至此处,大夫众仲接言道:“羽父所言之人,莫不是无骇幼子展商!臣亦闻知此人,自无骇仙逝至今,此子坚守军营,军中大小事务尽由其操办。军中无帅,营中未见丝毫乱象,此子功不可没!”
闻言,鲁公姬息点头赞道:“即是二卿力荐,此子定乃大材,明日孤边檄文抚恤无骇族人,传诏展商接任司空!”
二臣闻言齐声应道:“吾主明断!”
大事议毕,大夫羽父、众仲先后退去,仅剩鲁公姬息独做按前挥笔撰写檄文!
次日,鲁公抚恤檄文尽贴于曲阜大街小巷,百姓见此无不颂扬鲁公贤德。
诏命传至曲阜大营,灼升无骇之子展商接任司空,营中将士大呼展氏万岁,勤加操练是以军心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