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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人间自古各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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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人间自古各悲欢 (第2/3页)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等关得做出决定,毕问天开口说话了:“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不问悲喜

    “也好。”何子天没有反对,主要是他觉得再讲下去,恐怕众人一时也消化不了,反正坐在一起喝茶论道以增进交流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就站了起来,“问天,下一步怎么走,回头我们再碰面商量一下。”

    “好。”毕问天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走,“有机会让关得、秋曲他们多和元元、纪度还有锦年、流年多交流多合作,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呵呵。”

    关得和何子天一起送毕问天等人下楼。楼下,除了多了花流年和木锦年的两辆汽车之外,又多了一辆市委牌照的奥迪,牌照关得也认识,正是月国梁的专车。

    孟庆文站在车旁,见关得下来,正要和关得打招呼,见人多,他就收回了话,只是冲关得点了点头。

    送走了毕问天一行,关得没再理会元元的有意示好以及花流年想和他说些什么的暗示,直接让碧悠招待何爷和秋曲,他和月清影一起来到了车前。

    孟庆文不说话,沉默地拉开了车门,请关得上车。关得一看车内才知道,原来不只是孟庆文前来,月国梁也亲临了。

    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惊动月国梁亲自出动前来找他?关得上车之后,坐在了中间,留出左边的位置给月清影。

    “开车。”等人都上车之后,月国梁低沉地发出了指令,“去二环。”

    见月国梁神色肃然之中有几分阴沉,关得也没问有什么事情,其实不用问,猜也猜得到,肯定不是好事。他太了解月国梁了,月国梁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月清影没能沉住气,问了出来:“爸,出什么事情了?”

    “唉……”月国梁长长地叹息一声,身子朝后面重重地一靠,“让我先静静,等到了二环再说。”

    汽车一路奔驶,疾驶向南,单城主城区不大,不多时就驶上了二环路。

    沿南二环路一路朝西,地势渐低,路过一片低洼的路面之后,地势又逐渐升高,到了一片开阔之地。放眼望去,上千亩地连成一片,坐落在西山的山脚之下,就如一处荒无人烟的废墟。疯长的杂草以及十几棵杂乱无章随处生长的参天大树,还有几座光秃秃的孤坟,无一不衬托出荒凉和衰败的景色。

    荒地位于南二环和西二环交叉之处。

    单城是古城,也是小城,近年来城区向外扩张的速度不快,修了二环路之后,在二环路和主城区之间还有大片的闲置地皮,因为人少的缘故,就显得格外破落。在卢杰俊任上,曾提出过要建设大单城的设想,只不过设想归设想,最终响应的开发商寥寥无几,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主要也是单城人少,而且单城人保守而安稳,进取精神不足,导致在二环路和主城区之间有大量闲置的地皮无人问津。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老鼠、野兔、黄鼠狼以及杂草的乐园,甚至有些人见有机可乘有便宜可占,将死去的先人埋在此处,当成了墓地。

    如果再荒废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乱坟岗也未可知。

    单城的发展,一直向东和向北倾斜,向西和向南则落后了太多,所以南二环和西二环的交叉处有这么一大片荒地,也在情理之中。关得并不清楚月国梁为什么要带他参观荒地,车停下后,月国梁不等孟庆文开门,他自己就下了车,背着手朝荒地走去。

    关得紧随月国梁之后,踏着深秋之中已经衰败的杂草,在满是秋虫鸣叫的秋日中午,置身于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废墟之中,颇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洒脱。

    当然,洒脱的只是心境和向往,而不是现实。

    月清影和孟庆文跟在关得身后,一行四人,朝废墟的深处走去。

    “这块地,原本是三姓村的农田……”一直走了十分钟,差不多深入废墟几百米了,月国梁才站住脚步,开口说话,“当年我担任副市长时,正赶上修建二环路,三姓村的征地工作,由我直接负责。”

    关得站在月国梁身后,不发一言,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寂静,置身在空旷的原野之中,仿佛一切都远去不见,只有天地之间的呼呼风声和无边的宁静伴随左右。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天地也随之斗转星移。

    确实如何爷和毕爷所说的一样,放下心头的牵挂,让心情自由放飞在天地之间,才是最逍遥自在的状态。也只有在最放松的状态之下感受生命的美好,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不管从事的事业是多么伟大和崇高,也不管成功有多辉煌失败有多悲惨,把握当下的一刻,才是生命的终极意义。

    未来再美好,现在不快乐,又有何用?因为人总是活在现在,活在当下。

    月国梁此时忧愁遍地,苦恼无边,当然不会知道关得却进入了放松而自在的状态,并且对人生定律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层。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关得现在的心境也只能无奈一笑,人间之事,向来是各自悲欢。

    “当时市里对征地工作的基调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按期完成征地工作,在市委市政府的指导思想下,我没日没夜一心扑在征地工作上,甚至有过三天三夜和村民谈判没有合眼的经历。最后,软硬兼施,对好说话的村民,晓之以理,对钉子户,动之以武,总算在最后期限之前完成了任务。”

    在关得等人面前,月国梁也没再有所顾忌,说了实话。

    “本来征地工作,是我从政生涯中的一次胜仗,市委市政府还因此记我大功一件……”月国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淡淡的忧愁,“本来是履历中光彩的一笔,但谁能想到,到了今天,却被人翻出了旧账,说是当年征地时采取了暴力手段,不但打伤了几个村民,还打死了一个名叫戴简简的老头儿……”

    月国梁朝前方一指,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孤坟,显然已经年深日久了,坟头很小,杂草成堆。坟前有一块断成了两截的墓碑,依稀可见上面有一行字——戴简简之墓。

    “光彩的一笔成了污点,是非功过,还真是可以任由后人评说。”月国梁笑了笑,笑容中有沧桑和感慨,“这还不算,还有人说我在征地过程中,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至少贪了一千万。哈哈,十年前的一千万得是多大的一笔巨款,有些人造谣还真是不过脑子。而且当时全市的征地费用,一共才一千万的补偿预算,岂不是说全市征地下来,村民们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补偿,钱全都进了我个人的口袋?”

    关得听出味道了,原来月国梁被人翻了旧账,在事关三姓村的征地问题上,被人拿来当口实,成了攻击他的证据。不管对方是谁,攻击力度还真是不小,直接扣了一顶贪了一千万的大帽子。如果真的坐实了,月国梁别说高坐常务副市长之位了,不在监狱中度过余生就不错了。

    难道又是沈新在兴风作浪?眼见就要失势了,沈新还有心思来栽赃陷害别人?关得想不通,也就索性不想了,耐心听月国梁继续说下去。

    “对方扣了一顶一千万的大帽子,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精心布下的一个大坑,不但想让我陷进去,还想让清影和你也陷进去。关得,这一次对方不是虚晃一枪,是真想置我们于死地呀。”月国梁双手叉腰,站在杂草之中,不复以前一往无前的气势,而是多了落寞之色,“对方为我精心算了一笔账,将一千万的去向一一做出了合理的安排,其中两百万用来投资在人间,两百万投资了舍得古玩行,还有六百万投入到了滨盛房地产。关得,除了在人间之外,舍得和滨盛你都有股份在内,如果我因为莫须有的一千万落马的话,你和清影也会被牵连其中……”

    确实是很歹毒很有谋算的一手,可以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确实高明。关得蓦然想起了何爷和毕爷对他在单城还有一次劫难的推算,难道说,劫难应在了这件事情上?他沉思片刻,忽然大着胆子问了月国梁一句:“月伯伯,现在没有外人,我想问您一句实话……清影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孟庆文一听此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一直走到十几米开外,确信听不到关得几人的对话之后才站住脚步。

    月国梁朝孟庆文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才说:“关得,其实你想问的是,月伯伯为官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犯错误,对吧?”

    蝴蝶的翅膀

    关得嘿嘿一笑,没说话,默认了。

    “如果说完全没有,那是矫情,在合理范围内的报销,肯定有多报的情况。但如果说我拿了不该拿的钱,辜负了人民对我的信任,我马上引咎辞职,绝无二话。”月国梁说得斩钉截铁,表情一脸决绝,“清影的钱,一部分是她自己赚的,另一部分,是她妈妈的钱。”

    “外公外婆很有钱,是大富之家,他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他们去世后,名下的财产都过继到了妈妈的名下。”月清影向关得解释她的家庭秘事,“受外公外婆的影响,我在大学期间就喜欢做生意,大学毕业时,就赚了十几万。后来到医院上班,也是为了打开医院的销售渠道。现在告诉你吧,我一直在通过代理人向市一院销售医疗器械和部分药品。为了避免让外界怀疑我是打着爸爸的旗号来以权谋私,我一直躲在幕后。到现在为止,市一院的领导并不知道向他们销售医疗器械的公司是我的公司。”

    医疗器械和药品都是暴利,月清影有现在的身家,原来是妈妈的资助以及在市一院赚到的财富。关得恍然大悟,才明白月清影作为副市长的女儿,为什么甘愿屈身于市一院一个小小的人事科,原来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关得又一想,也是,如果月国梁真的以权谋私,他也不会和月国梁走近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月清影走近,以及一步步和月国梁结识,从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因为利益的驱使。既然不是源自利益,那就是吸引定律在指引他和月家一家人相识。

    关得放心了,他一直相信一点,只要是排除了利益因素的相识和相知,就是命定的相遇。而命定的相遇,从因果定律和吸引定律来分析,他和月国梁以及月清影应该是同一类人。

    对自己的为人,关得当然清楚,那么由此推彼,再根据他和月清影合作以来对月清影的熟悉,他就明白,月国梁肯定不会是一个以权谋私的人。

    只是突如其来的月国梁贪污事件,还是打了关得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对方的矛头指向的是月国梁,但由于他和月国梁利益一致,也说明他注定有此一难。难道说,是他和月清影的舍得古玩行替送礼者中转古玩而赚取不义之财,才引发了这一次的劫难?

    天地平衡之理,从来不会失察也不会失误,关得来不及问月国梁对方到底是谁,先问到了月清影一个关键的问题:“舍得古玩行,转让出去没有?”

    上次关得让月清影在合适的时候将舍得古玩行转让出去,是因为关得总觉得古玩行从事的生意不是太光明正大,有损阴德,所以有必要在卢杰俊进行大范围的区县领导调整过后,甩掉古玩行这个包袱,以免因小失大。

    “还没有。”月清影见关得问得急,她很委屈,“领导干部的调整,还没有全面开始,现在就转让出去,亏大了。”

    也是,关得心想他还是失之于急躁了,卢杰俊任期内的最后也是最大一次大规模的领导干部调整,现在只是前戏阶段,真正落实之时应该到冬天了。

    不过,根据眼下突变的形势判断,等不及了,该了断时候,就应该当机立断,关得十分肯定地说道:“不等了,现在就转让出去。”

    “啊?为什么这么急?现在转让,会损失巨大的。”月清影跟不上关得的思路,一时着急,“而且越急着出手,越有人压价。”

    “不怕压价,就怕出不了手。”关得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卖给花流年吧,她的生意很不顺,现在很需要打开新的局面,只要价钱合适,她肯定会接手,毕竟古玩行的前景十分广阔。”

    “为什么要卖给花流年?我不喜欢她。”月清影见关得坚持要卖,她也就不再坚持了,却对关得指定接手的人不太满意。

    “现在最有可能接手的人就是花流年了,我们要赶紧扔掉舍得古玩行这个包袱,否则也许会被拖下深渊。”一时也向月清影解释不清其中的连锁反应,关得只是简单一说,“事不宜迟,要快。”

    “听关得的话,不要因小失大。”月国梁对关得的信任有盲目的一面,也是他认可关得的为人,认定关得做事情必定有深层的原因。联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他有理由相信,关得在帮他化解劫难。

    “好吧,不过……”月清影面露不快之色,“要说,你和花流年去说,我才不和她说话。”

    还是太小性子了,关得摇了摇头,笑了笑,冲月国梁微一点头,拿起电话打给了崔民强。

    崔民强一直负责舍得古玩行的经营,作为关得最得力的助手和最信任的发小,关得对他一百个放心。当然,至于他和黄素琴的感情时好时坏,关得也懒得去管了。

    “民强,放风给花流年,说是舍得古玩行有意转让。”

    “好嘞,得哥,你就等好吧。”崔民强二话不说,一口应下,“怎么着,想什么价出?是宰花流年一刀,还是人情价?”

    “你随意处置就行了,前提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转让出去,越快越好。能卖高价,是你的本事;卖不了高价,也无所谓。”关得充分放权了。

    “明白了,得哥。”被信任的感觉确实不错,崔民强意气风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收起电话,关得笑了笑:“这不就得了?哪里用得着亲自出面?”

    月清影白了关得一眼:“嘚瑟。”又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道,“如果说舍得古玩行是我们的包袱,甩给了花流年,不就成了花流年的包袱?以你的善良,不应该为别人制造麻烦呀?”

    “花流年天生偏财之命,或许她走邪门歪道正合适。”关得并没有说出他真正的长远布局,“而且她现在运势正低,接手了舍得古玩行或许可以提高运势,让她转运。至于以后长远来看有没有负面影响,就不管了,谁也想不了那么长远不是?”

    和月清影说完之后,关得又转向了月国梁:“月伯伯,这一次的风声,幕后推手是谁?”

    月国梁见关得思路清晰,一副胸有成竹的笃定,他也安心了几分:“还没有确切证据,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沈新。眼见沈新在省里的倚仗要调走了,但又有消息说,那人不但不会调离燕省,而且还会再前进一步,形势陡然为之一变。沈新之前被卢书记一系列的动作打得手忙脚乱,因为风向突然转变,他现在又恢复了从容,开始着手还击了。”

    原来如此,关得暗暗点头,形势还真是瞬息万变,沈新在省里的倚仗怎么又突然不调离燕省了?他不是官场中人,无法切身体会官场上真真假假的传闻背后,有时实际上是此消彼长的角力。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难道说沈新的运势重新上扬,是因为另有幕后推手的缘故?

    单城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但距离省会石门很近。而石门在国内的政治版图上,虽然是众多省会中不起眼的一个,但石门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省会。同时,作为将京城包围在内的省份,燕省省委是和京城联系最密切的省委大院。

    而到了省委领导的级别,任何一次调动都要经京城方面点头。由单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分析,为了扶植沈新,让沈新运势上涨,进而可以上抗卢杰俊下压月国梁,然后再由卢杰俊和月国梁的运势衰减波及他自身,那么幕后推手必须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可以直接影响到沈新身后之人的调动事宜……除了杜清泫,关得想不出还有谁的手可以伸这么长,借一系列事件的连锁反应,最后的落棋点却是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何爷和毕爷事先点明,只凭他的眼力和境界,打死他,他都猜不到单城的风吹草动,是源于京城之中一只蝴蝶扇动的翅膀。

    想通此节,关得进一步问月国梁:“月伯伯,沈新背后之人为什么又不调动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月国梁一愣,不解其意:“省一级领导调动的决定权在最高层,背后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也不清楚呀。”

    “能不能向省里打听一下,看是不是有人出面保下沈新在省里的关系了。”关得相信月国梁在省里也会有赏识他的老领导。

    沈新在省里的关系是常务副省长冯离光。

    月国梁猜不透关得的用意,见关得一脸认真,他迟疑一下,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老领导:“老领导,冯副省长说是要调走,怎么又突然留任了?”

    老领导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上面定下来的事情,谁好问个为什么?国梁,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一怒而天下惧

    “是这样的,老领导……”月国梁斟酌了一下语言,又下意识看了关得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冯副省长是不是还要再前进一步?是不是有人发话要保下冯副省长?”

    “冯离光能不能再前进一步,这个还真不好说,他是常务副省长了,再进一步的话,是当副书记还是省长呢?如果他当副书记,齐全得让位。如果他当省长,比他排名靠前的齐全怎么办?所以说,这个事情不是说上面点头下面就一定拥护的问题。”老领导慢条斯理,对月国梁有点越位的问题,没有表示出丝毫不满,相反似乎还谈兴很高,“本来呢,省里几个主要领导对冯离光的工作方法有点看法,就多次向上面反映调整一下冯离光的工作。冯离光已经是常务副省长了,在省内是没法再调整了,除非调离燕省。为了燕省省委安定团结的局面,上面本来已经决定要调离冯离光了,谁知眼见就要签发调令时,忽然有人发话了,说冯离光留在燕省,有利于燕省的经济发展,结果就……”

    还真是有人出面保下了冯离光,月国梁心中大跳,不由又狐疑地多看了关得一眼。

    不过从老领导的话中,他也品出了味道,冯离光虽然继续留任燕省,但前进一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除非燕省省委班子大幅调整,否则省委中还真没有冯离光前进一步的位子。这么一想,月国梁心里又踏实了几分,见老领导今天兴致挺高,就又问道:“老领导,最近单城刮起了一股妖风,说我前些年在三姓村征地之中,私吞了一千万公款,传言有鼻子有眼,说我私吞的公款都让清影拿去投资了……老领导,我冤枉呀。”

    “国梁,你也别叫冤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月国梁别看是单城市位高权重的常务副市长,在老领导面前,和一个小学生没什么区别,他呵呵一笑:“老领导,我在单城先后干了十几年,时间太长了,长到总有人可能随时翻我的旧账。而且我又是单城人,在单城当常务副市长,也算到头了,如果能挪挪地方,也许还有新的天地……”

    一般而言,当地官员不能在当地担任市委书记和市长。

    关得在一旁听了心中一跳,月国梁是想跳出单城了,不行呀,单城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他如果现在走,等于是临阵脱逃,让沈新平白胜了一局。就算沈新没有得到任何实质结果的胜利,也会削弱月国梁的运势。

    月国梁必须迎难而上,和沈新在单城一决胜负之后再离开,才有利于以后的长远发展。

    还好,关得的担心多余了,月国梁话一说完,老领导就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国梁呀,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单城,既然有你的妖风,就得等妖风过后,你才能考虑离开,要不,别人会说你身上真的有事情。洗干净了再走,也算是对单城的百姓有一个交代了。”

    放下老领导的电话,月国梁眉头紧锁,心情不好:“还真是上面有人出面保下了冯离光,关得,你太有预见性了。冯离光在省里不是很受欢迎,他和齐全齐副书记的关系也一般,省里的前三号人物,有两个人先后向上面反映过他的工作方法有问题。本来上面已经同意要调走他了,不承想,到头来事情还是出现了变故。到底会是什么人这么有分量,一句话就保下了冯离光?”

    关得有一件事情没想明白:“月伯伯,如果冯离光调走,是不是不管调到哪里,都会比留任燕省要差一些?”

    “基本上是。”月国梁点点头,“冯离光年龄快到点了,在燕省的话,还能再干两三年,但如果调离的话,去别的省份,很难有相应的常务副省长位置等他去坐,调到部委的话,等于是闲置了,所以原地不动最符合他的利益。”

    原来如此,关得现在愈加肯定背后保下冯离光的人是杜清泫无疑了。

    作为一名运师,杜清泫出手也会借助支点或者说桥梁。由于杜清泫位置太高或者是在燕省没有关系网的缘故,他借冯离光为桥梁,再以沈新为支点,借以撬动单城的局势,从而一步步波及关得,以最终达到让关得运势衰减,然后影响到他和何子天、毕问天两大高人较量的大局。

    好一手瞒天过海之计,关得心中暗暗佩服杜清泫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布局。当然,他更佩服的是杜清泫惊人的影响力,怪不得可以使何爷和毕问天两大高人不得不放下成见握手言和,原来杜清泫比他想象中更有能力更有手腕!

    还好,关得只是心驰神往一下,随即收回了不安分的念头,如果他只是为了个人的成功而追求“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的境界,那么他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孤家寡人的下场。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浅薄了,否则还真对不起何爷和毕问天的一番谆谆教诲。

    “月伯伯,我有一个建议……”关得心中主意既定,就开始施展他的计划了,他必须帮月国梁过关,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大局。大局中,不仅包括月国梁父女,也包括何爷在内,还包括秋曲、碧悠等人,以及毕问天一系。

    “说吧。”月国梁此来专程找关得,就是为了亲耳听听关得的建议。

    “流言先不用去管,毕竟嘴巴和耳朵长在别人身上,谁爱说什么就去说,谁爱听什么就去听,与其惊慌失措地去防民之口,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实事出来。到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没有了市场,也就自然消散了。”关得侃侃而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计划,“一方面让人散播清影天生就是富二代的消息,让别人知道清影是从苏阿姨处继承了上千万的财富,用来抵消关于月伯伯贪污公款的传言。另一方面,月伯伯可以主持召开政府常务会议,提议重点开发三姓村的地皮。”

    想到月清影的妈妈苏姝娥不显山不露水,居然是千万富翁,关得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去过月家几次,当时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月国梁身上,并没有刻意观察苏姝娥的面相。现在回想起来,苏姝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形象,居然也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他和她几次正面相对,却丝毫没有从面相上有所察觉,可见面相学有时也有失之偏颇之处。

    或者说,身为相师或是运师,也不可能识尽天下之人。

    “第一点倒没什么,虽然清影妈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世,但现在情况特殊,适当散播一下也无伤大雅。第二点就有点难度了,三姓村的地皮荒废了十来年,一直没有开发商开发,从远离市区并且没有多少商业开发价值来看,就算市里出台的扶植政策再好,恐怕也没有开发商愿意投资。三姓村的地皮,一直是市里的老大难问题。”月国梁理解关得的反击之计,既然对方拿他在三姓村征地的旧账说事,他索性再一脚踩在三姓村的雷区上,为市里解决一桩老大难的遗留问题,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无话可说。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三姓村的地皮也并非没有商业价值……”在下江上了四年大学的关得,思路比一直在内地工作的月国梁开阔多了,而且他上大学期间,没少和要好的同学到南方的经济发达城市游玩,也从中观察到了许多沿海城市和内陆城市在经济发展上的对比。借鉴发达城市的经验,是内陆城市发展的必经之路,“单城的公园有不少,但缺少一个大气并且上档次的植物园。三姓村的地皮,原先是农田,土地肥沃,有利于植物的生长。如果在这片土地上建造一座大型的植物园,不但会改善单城的空气质量,而且还是一件让单城百姓得到实惠的大好事。”

    月国梁的眉头舒展了一半,微露欣喜之色:“关得,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不错,非常不错。可是问题是,谁会来投资呢?投资一座大型植物园,少说也要上亿的投资,而且见效慢,没有五六年,不会见到效益。”

    “市里可以在地皮转让的价格上,做出大幅让步,再在税收上,以免税三到五年为优惠条件。如果月伯伯能争取到以上的政策,我有把握找来开发商投资。”关得信心十足地说道,他的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

    “你真有把握?”月国梁眼前一亮,不敢相信关得的话,“政策上的扶植条件都好谈,主要是你真的能找来开发商投资?”

    各有手法

    “问题不是很大。”关得微微一笑,“月伯伯给我一周时间,一周后,我给您一个最终答复。”

    “好,好。”月国梁顿时心情大好,“如果你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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