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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江湖风波恶,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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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江湖风波恶,珍惜眼前人 (第3/3页)

片的亲和力。再加上一定的识人之明,可以准确地判断谁可交谁可信谁只可以利用,那么他以后想不成功也难。关得不但具备了以上三条基本素质,还有沉稳、冷静并且轻易不会犯错的过人的自控力。

    一个能严格控制自己情绪、欲望的男人,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作为合作者,他会是一个令人交口称赞的同盟;作为对手,他却是一个令人可怕到了望而生畏的敌人!

    和关得合作,以后肯定可以大展宏图,秋曲现在越来越看好关得的前景了。才来石门不久,他就已经初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如果再假以时日,相信关得完全可以展翅高飞,游刃有余地在石门打下一片天地。

    夏想并不知道关得此时是在秋家和他通话,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到安县上任,正值当年的他,雄心勃勃,希望一上任就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于关得有意在安县投资绿色生态旅游,他抱有极大的兴趣,不仅仅他本身就重视绿色可持续发展,愿意为安县人民造福,也因为他很看好关得的为人,认为关得是一个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

    关得有点摆困难,却并没有一口否认他的提议,夏想就明白了关得的心思,哈哈一笑:“关老弟,和我说话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政策支持,尽管直接说,只要是在我的权限之内可以决定的事情,一定没有二话。”

    夏想说话的声音够大,他的话通过话筒不但传到了关得耳中,也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秋游暗道一声惭愧,他是操之过急了,远不如关得镇静和从容。有时候,事缓则圆,稍微收敛一下内心的欲望,不让迫切的表情明白无误地写在脸上,你才可以在谈判中掌握更多的主动。

    关得,真是一个沉稳有度的年轻人,但愿关得的沉稳有度只是天性使然,而不是深不可测的阴险。秋游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件真事,有一次宴会上,一个名叫徐达最的小伙子酒后对同事殷显大加攻击,不但揭露殷显的隐私,还当众说出了殷显老婆出轨给殷显戴绿帽子的事。众人听了,都以为殷显会当面翻脸,和徐达最大干一场,不料殷显只是笑了笑,说徐达最喝醉了,不用理他。

    当时有不少人夸殷显心胸开阔,为人大度,秋游却暗中观察殷显的表情,见殷显沉静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而且以殷显的年纪,不可能在面临人生最大的耻辱时,做到不动声色的沉稳。

    事后果然应验了秋游的猜测,宴会结束后,徐达最在回家的路上,被汽车撞上,当场身亡。虽然肇事车辆逃逸,但几天后肇事司机被抓获,正是殷显。

    还好,在秋游暗中观察关得的表情时,发现关得的表情从容不迫之中,并没有一丝刻意造作的神色流露,一切都十分自然,由此可见,关得的沉稳有度,确实是发自真心。

    “呵呵,有夏兄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关得等的就是夏想的这一句话,他呵呵一笑,“回头我去安县一趟,和夏兄见面再详谈,怎么样?”

    “好呀,没问题,随时欢迎关老弟的大驾光临。”

    对一个人的最高认可

    “没想到,你和夏想的关系这么好,关得,安县的大计,有夏想的支持,又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好,好,好,我没看错人,你在石门的第一步,算是迈开了。”秋游开心地大笑,眉毛欢快地抖动几下,让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多了难得的慈祥,“你应该还不知道,夏想背后的关系网有多复杂。”

    关得当然不知道,不过,秋游的开怀大笑也让他大感高兴,如果他事事笼罩在秋游的阴影之下,离开了秋游和秋曲,他什么都玩不转,那么他早晚都会是弃子的下场。一个人,只有努力提高自身的价值,才会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我和夏想的认识很偶然,认识后,也没有深谈过,我们的交情,纯粹是因为投缘。”关得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他和夏想是因为利益而走近,他和夏想说话才不会这么轻松随意,人和人之间的交情,出发点不同,最后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以金相交,金耗则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心相交,静行致远……交友贵在交心,唯有交心的好友才可以长久。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交友唯心相交,才能静行致远。”秋游点头对关得大加赞许,“说到夏想的关系网,就得说到最近的涉及单城和石门两地的人事变动,其中,也包括我的升迁。”

    见话题越来越深入了,关得一时欣喜,经过夏想一事,相信他在秋游的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从秋游开始向他说到官场上的事情就可以推测而出。如果说以前秋游只是认可他的能力,那么现在秋游则逐渐在心理上认可了他的为人。

    对一个人的最高认可,不是认可你的官职,官再高,总有退下来的时候,也不是认可你的能力,能力再强,总有不行的时候,而是认可你的人品。人品是一个行走世间最宝贵也是最永久的保障,人品也是决定一个人最高成就的基准。

    人品是什么?狭义上讲,是一个人的为人品格,广义上说,但凡科学无法确定的,不在科学所能接受范畴之内的现象均可用人品来给出解释,即人品是涵盖宏观和微观世界的客观存在。或者从命运学上来说,人品也就是运势。

    “石门市政府就要换届了……”秋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关得讲起官场上的变动,或许是因为郑雯婷也好秋曲也罢,都对官场上的事情漠不关心,让他提不起兴趣在家人面前讲官场上的风波,又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越来越觉得关得除了出身一般之外,别的方面都十分优秀,很像当年初出茅庐的他,他对关得除了赏识之外,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几分喜爱——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关得点点头,石门市政府即将换届的事实,他早已知道,但具体在换届的过程中,谁上谁下,却是一无所知。据他推测,最近一段时间蓝国成没有消息,不是蓝国成对他大师身份和水平产生怀疑,而是蓝国成受蓝民心前途未卜的影响,无心其他的事情。就如月清影一样,月清影近来事事提不起精神,也是被月国梁的何去何从搅乱了心绪。

    还好,月清影虽然心烦意乱,却始终还在坚持本心,没有乱了步伐,该做的工作,一件也没有落下,而且还积极地积德行善,以便提升福分。同时,在他的开导下,月清影还一再地劝导月国梁,放宽心,只管一心为民,不问前程,到时吉人天相,自然有好的结果。

    月国梁身为当事人,也是关心则乱,尽管他对关得所说的提升福分然后自然一切迎刃而解的说法深信不疑,但他在官场多年,深知官场的险恶和瞬息万变,也相信事在人为的道理。所以他一边继续一心为民,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出发点认真做事,同时,也不停止运作和跑动。

    如果不是太忙,关得很想回单城一趟,和月国梁见上一面,当面劝慰月国梁。不过又一想,以月国梁在官场沉浮多年的智慧,也许月国梁虽然焦急,却也自有办法应对困局。毕竟以月国梁几十年的为官经历,肯定也有不为人所知的上上下下的关系网。

    “常务副市长蓝民心,估计会调离石门。”见关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秋游十分受用,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讲起官场上的门道,很有一种高山流水终见知音的满足感。秋游没有意识到的是,此时,他已经当关得是家人了,“那么空缺出来的常务副市长之位,由谁接替呢?本来,有人提名了月国梁……”

    月国梁?石门常务副市长?关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官场秘闻,顿时瞪大了眼睛。以月国梁现任单城市常务副市长的级别,调到石门再继续担任常务副市长,还是平级调动,虽然石门是省会城市,但对官员来说,级别才是第一生产力,所以意义不大。

    以秋曲和月清影的关系,秋游和月国梁的关系即使不是十分密切,肯定也不会不好。所以有理由相信,秋游对月国梁的调动问题,也十分关心。

    “不过,提名月国梁的提议,被齐全否决了。不但齐副书记不同意,冯副省长也反对。”秋游继续说着最近石门乃至燕省的人事动荡,见郑雯婷皱了皱眉,转身又去厨房干活去了,他心中无奈一笑,没想到,关得成了他最忠实的听众。

    才这么一想,秋曲也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爸,关得,你们聊,我去补一会儿觉,昨晚睡得太晚了,困了。你们聊得开心点儿,不要因我的离去而悲伤。”

    得,秋游无奈地笑了,现在关得不但是他最忠实的听众,也是唯一的听众了。

    “月市长资历到了,就差那么一点儿机遇,其实他扶正也没问题了。”关得才不会因为秋曲的离去而悲伤,他早就看了出来,秋游虽然贵为省委办公厅主任,实际在家中,秋游的官场理论和官场故事却没有听众。正好,他填补了空白,弥补了秋游没有听众的遗憾。

    “机遇问题,是个大问题呀,有多少资历够了的副市长,一辈子卡在副市长的位置上,扶不了正?”秋游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他和月国梁认识多年,虽不是志同道合的同盟,但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很为月国梁时运不济而遗憾,“如果国梁再赶不上这一次换届的机遇,他恐怕就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冯离光反对月国梁的提名也就算了,他本来对月国梁也没什么好印象,但齐全齐副书记为人一向公正,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先反对月国梁的提名?”

    对于省委各个领导的排序和复杂的关系网,关得一知半解,不过对于省委副书记齐全和常务副省长冯离光,他还多少有几分了解,因为在单城沈新较量时,他不止一次听人提到齐全和冯离光的大名。

    冯离光是沈新坚定的后台,他肯定不会让月国梁高升。齐全身为省委副书记,并不是月国梁在省委的老领导,和月国梁有没有关系,关得也不得而知。按说如果不是月国梁的政治对手,和月国梁没有利益纠葛,齐全以省委副书记之尊,也没必要非要挡在月国梁的上升之路上。

    尽管关得不是官场中人,但官场和商场相通,人性即商性,同理,人性即官性,除非有重大利益冲突,否则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轻易都不会得罪人。毕竟官场上的升迁事关一个人的长远,一旦得罪了人,会是一辈子的仇恨。

    既然连秋游也不知道齐全为什么要反对月国梁的提名,关得就更不可能猜到其中的内情了,他索性也不去胡乱猜测,而是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齐副书记不同意月伯伯担任石门的常务副市长,那么,石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会落在谁的头上?还有,蓝民心会调往哪里?秋叔叔又会去哪里高升?”

    “别急,慢慢来。”秋游呵呵地笑了,第一次在家里享受到了被追问的快感,他心里感慨,怪不得都说生儿子好,儿子才会和老爸有共同语言,尤其是在政治上。见和关得聊得投机,他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这一次人事调整,涉及面广,涉及人数之多,是历年来之最。初步调整方案现在已经出台了,卢杰俊会调来省里,担任副省长……”

    好,太好了!天大的好消息!关得一时惊喜,差点激动得拍案而起,没想到,月国梁的升迁还没有着落,卢杰俊却高升了一步,居然成了副省长,就是说,他在单城种下的善因,终于要在石门结下善果了?果然是功不唐捐,任何人情上的投入和关系网的建立,都不会浪费。

    有福之人得贵人相助

    “单城空缺出来的市委书记的位置,呵呵,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秋游一脸自得,自得之中,又有几分谦逊,“本来我不想离开省委,想继续为省委领导服务,可是领导说,单城人民和单城的建设更需要我,我只好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了。”

    从省委办公厅主任到市委书记,虽是平调,但意义却非同寻常,以秋游的年龄,担任一届市委书记之后,再向前一步,就是副省级干部了。关得暗暗点头,怪不得他看不透秋游的格局,秋游的官运果然亨通,比起月国梁一直卡在副厅级十几年没有前进一步的尴尬,秋游的仕途,一直一帆风顺。

    果然是人和人不能相比,以月国梁多年在地方上从政的资历,他应该比秋游更早几年担任市委书记才对,却不想,从未担任过市长的秋游,一出省委就是市委书记。由此可见,秋游在省委的关系,比月国梁深厚多了。

    “恭喜秋叔叔。”关得由衷地祝贺秋游的升迁,市委书记是副省级干部必经的一关,通常情况下,只有担任过市委书记的官员,才有可能在迈进副省级之后,再继续前进,最终成为省长或是省委书记。

    秋游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这只是初步方案,在组织部的任命没有下达之前,还有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故,可不要乱说。”

    关得点头:“秋叔叔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一向守口如瓶。”虽然秋游有此一说,他却是心里明白,事情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以秋游多年为官的经历,没有把握的事情,轻易不会透露半分。

    “单城是个好地方,秋叔叔上任后,肯定可以为单城人民造福。”关得和秋游的关系毕竟远不如和月国梁熟稔,有些积福行善以及一心为民的话,他不方便说出口,所以,他只是含蓄地一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相信几年后,单城人民会永远记住秋叔叔的大名。对了,单城市长的人选定了没有?”

    秋游听出了关得话中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意思是什么呢?孔子说,君子有三种敬畏——敬畏天命,敬畏德行高的人,敬畏圣人的话。小人不懂得天命而不敬畏,轻慢地位高、德行高的人,轻侮圣人的话。关得,虽然我受到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不信宗教不信相面,但我尊崇孔子推崇老子,也敬畏人间的大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这个道是什么?在上,是天道;在中,是人间正道;在下,则是一心为了百姓幸福安康的为官之道。”

    说得好!

    关得为秋游对道的理解暗暗叫好。唯物主义的教育,泯灭不了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天性,虽然许多人智慧不够,很难相信佛家的因果一说,但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推崇道家和儒家的思想。传承了几千年的儒家文化,不全是一些人口中的糟粕,其中有太多值得永远传承下去的精粹。其实儒家思想中许多为人处世的准则,如果成为现在官员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会让许多官员心中多了敬畏天地和万民之心,而少了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官本位思想。

    “单城市长的人选,不出意外,应该是蓝民心了。”秋游看了出来关得对他的认同,更有演说的欲望了,“蓝民心在石门担任了多年副市长,还负责过石门民心河的工程,也算是为石门的建设做出过应有的贡献,他调到单城担任市长,和我搭班子,以后,我少不了要和蓝民心打交道了。也别说,以前还真没怎么和蓝民心交往过,呵呵。”

    蓝民心担任单城市长,对单城百姓是好是坏,先不下结论,不过关得倒是乐见蓝民心的上任,至少他和蓝国民有了初步的接触,以后也许有机会通过影响蓝国成从而影响到蓝民心。

    “商建超会接替蓝民心的位置?”关得现在很担心商建超会更进一步,毕竟作为市委常委、副市长,在市政府的排序仅次于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蓝民心,如果蓝民心的位置空了出来,商建超就是最佳的接替人选。

    以商建超背后黑了秋游一次的为人,他担任常务副市长,不但不是石门百姓之福,也会不利于他在石门的布局。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出意外,很有可能就是商建超接任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了。”秋游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从多年好友的立场出发,我很希望商建超可以前进一步。但从他做事风格和人品考虑,他当上石门的常务副市长,对石门的官场和石门的百姓来说,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好在有一点,新到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为人比较公正,可以制约商建超。对你来说,他有可能是你在石门打开局面的一个切入点。”

    关得糊涂了,他初来石门,怎么会认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但看秋游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再说,秋游也没有必要和他开这种玩笑,不由好奇地问道:“难道我认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

    “你不认识。”秋游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些许的神秘,“你不认识他,但你认识他的女婿,而且你和他的女婿,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夏想的岳父?”关得顿时眼前一亮,思路豁然开朗了,“夏想的岳父是新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

    “不错。”秋游对关得最赞许的一点就是关得总能给人惊喜,不管关得是怎么认识了夏想,反正关得认识了夏想,等于是打开了石门官场的一扇大门。在他即将离开石门之际,关得凭借自己的人脉一脚迈进了石门官场的门槛,也让他省心不少,不用再担心他离开石门之后,关得和秋曲没有了官场上的人脉而举步维艰。

    秋游不知道的是,关得之所以顺利打开了石门官场的大门,既是关得为人善于交际的原因,又有他福德具足的原因。广种善因广结善缘的有福之人,才能广收善果,才能总是遇到贵人相助。

    原来如此,原来夏想背后的关系网也如此深厚,关得心中大喜,这么说,他和夏想意外结识,算是捡宝了?

    不过,欣喜之余,关得还是隐隐为月国梁担心,基本上他关心的人都各归其位各得其所,即将迈上新的岗位,有了更好的前景,只有月国梁还悬在空中,难道说,月国梁真的仕途坎坷,下一步再难迈上新的高度了?

    正胡思乱想时,秋家的电话忽然响了,秋游起身去接了电话,片刻之后回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显然是要出门了。

    “关得,我临时有事,得先出去一趟,这样,你中午在家里吃饭,等我回来。”不等关得说话,秋游快速下楼而去,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有要事发生。身为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起承上启下的桥梁作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只要领导有事,就必须随叫随到。

    当然,跟随在领导身边,最大的优势就是升迁快。就连关得也想不到,秋游一出省委,起点居然就是单城市委书记。

    “我爸走了?”秋游走后,秋曲才偷偷摸摸从房间中出来,她哪里还有半分困意,精神得不得了,“唉,最烦我爸讲政治了,一听他讲官场上的事情,就像在听新闻联播,我立马就进入了冬眠模式。现在好了,他终于走了,对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怎么我好像听到他要调动了?”

    关得无语了,怪不得秋游逮住他就对他大说特说,原来秋游在家里实在是太高处不胜寒了,秋曲居然连秋游即将上任单城市委书记的大事都不知道。到底是秋游对秋曲从小的政治教育太失败,还是秋曲太不关心秋游的政治生命了?

    “秋叔叔要到单城当市委书记了,虽然是平调,但却是迈出了仕途之中最关键的一步。市委书记是副省级干部的摇篮……”

    “摇篮?什么摇篮?”郑雯婷也听到秋游出门的声音,她双手沾满面粉,又从厨房探出头来,“老秋想要当市委书记了?要去单城?这个老秋,事先也不和我通个气,口风真够紧的。真气人,好在单城离石门不远,要不,我非得好好说说他不可。”

    “好吧,市委书记就市委书记吧,估计老妈会随老爸一起去单城,我一个人留在石门,总算解放了。”秋曲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露出了健美的腰身,“亲妈,中午吃什么饭?我饿了。”

    “包包子。”郑雯婷笑眯眯地问关得,“关得,你爱不爱吃包子?”

    秋曲的算盘

    “爱。”记忆中,继母包的包子最好吃,童年的回忆中,包子总是出现在餐桌上,所以关得对包子寄托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爱吃就好。爱吃什么馅儿的?”郑雯婷笑得很灿烂。

    “白菜萝卜馅儿。”

    “人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倒好,萝卜白菜一起爱,难道你真的是传说中的花心大萝卜?”秋曲对关得不同于常人的口味大为不解。

    “好,好,今天阿姨就包一个白菜萝卜馅儿混在一起的大包子。”一边说,郑雯婷一边瞪了秋曲一眼,“你懂什么,冬天吃白色的蔬菜最养生,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关得不简单,年纪轻轻就知道食补了。”

    秋曲翻了翻白眼:“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亲妈,我是你的亲闺女,关得不一定是谁的女婿,你说你这么向着他图什么?”

    “去,别乱说。”郑雯婷朝秋曲使了一个很有杀气的眼神,转身又冲关得笑了,“关得呀,你先坐着,中午留下吃饭,听到没有?”

    听到郑雯婷用长辈对晚辈近乎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关得心中一热,点头说道:“我今天就在阿姨家蹭饭了,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就对了。”郑雯婷喜笑颜开,转身进了厨房,又忙活去了。

    秋曲冲郑雯婷的背影噘了噘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然后她腰一扭,就势坐在了关得的身边,伸手拿过一个桔子递给了关得:“下午没什么事情吧?陪我去见一个人,争取一个小时搞定他。”

    “谁呀?”见秋曲的笑容有几分狡黠,关得知道秋曲没安好心,肯定又在算计他什么,就问,“是不是又想利用我的相面本事,连哄带骗,让你的某一个崇拜者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说什么呢你,我是那种人吗?”秋曲很是不满地瞪了关得一眼,随即又嘻嘻地笑了,“不过稍微利用一下男人见到美女就智商下降双腿发软的德行,让男人为我所用,也是美女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最有力证明,是不是?”

    “好吧。”关得服了秋曲了,不管多不好的事情,经她一渲染就都变成光明正大的好事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见谁,否则四个字——恕不奉陪!”

    “天佑集团的萧佐。”秋曲也没想瞒着关得,她双手抱腿很没形象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悄悄地一笑,“不怕告诉你,萧佐看上的人不是我,是清影。不过我不想让清影出面了,她很反感萧佐色眯眯的眼神,她去的话,说不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萧佐当场下不来台,反而坏了大事。萧佐如果答应拆借资金给滨盛,滨盛的盛世天骄大厦才有希望屹立在石门的街头,所以,拿下萧佐事关重大。Do you understand?”

    秋曲问他明白不明白,关得当然明白,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我尽力。”

    “行了,先打住,不说正事了,说点儿个人私事。”秋曲神秘地笑了笑,身子向前凑了凑,离关得只有半米不到了,她向前探了身子,压低声音对关得说道,“哎,关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娶,你会怎么办?”

    关得哑然失笑,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你说的情形不可能发生。”

    “为什么?都说日久生情,你经常和我一起,难道就不会对我产生感情?难道你是木头人?”秋曲不相信关得的话,伸手一拉关得的胳膊,又朝关得靠近了几分,非要让他说个明白。

    北方的冬天,虽然外面滴水成冰,但家里却是温暖如春,许多没有在北方有过过冬经历的南方人,只凭想象一厢情愿地认为北方的冬天无法忍受,其实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冬天好过多了。虽然屋里屋外温差很大,但大部分时间在室内活动的城市人,基本上感受不到严冬的寒冷。不像南方的冬天,蚀骨的寒冷和潮湿无处不在,让人冷入骨髓,即使钻进棉被,也无法抵御发霉一样的阴冷。

    秋家由于是省委住宅,暖气很足,家里的温度少说也在二十五度以上,关得脱了外套,还是感觉到了逼人的热力。而秋曲则直接在紧身保暖衣外面套了一件居家服,而且由于她不太注意细节,上衣只随便系了两道扣子,俯身朝关得说话的时候,胸前的春光就外泄了。

    不过,秋曲居家服里面不是真空,而是紧身保暖内衣,虽然紧紧贴在身上的内衣让她的曲线毕露,呈现诱人的玲珑,但毕竟不是真露,外面有衣服。只是关得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秋曲的山峰之上,而是被她极具美感的锁骨吸引了。

    有的女人美在腰上,比如马飞燕,楚腰纤细掌中轻。有的女人美在超凡脱俗的气质之上,比如月清影,清影一曲到九霄。有的女人美在性格,比如碧悠,温婉如玉柔情似水。而有的女人,美在极致,就是说,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人心动,比如秋曲。

    初见之下,秋曲给人的感觉很是另类,并且大大咧咧,性格爽朗而不拘小节,接触久了才发现,她在中性性格的掩饰之下,其实有一颗心细如发的温柔之心。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秋曲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关得就越觉得秋曲浑身上下散发的生活激情和待人接物的热情,让她呈现近乎完美的美丽。

    外表之美,美在一时,年老则色衰。心灵之美,美在一世,历久弥新。秋曲的漂亮,虽不如月清影的脱俗清丽,又不如碧悠的含蓄温婉,她却自有热烈的芬芳和奔放的性格,综合之下,她既有让人赏心悦目的相貌,又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心灵,无时无刻不散发让人心旷神怡的和谐之美。

    以前,关得和秋曲虽然常在一起,不过近距离的接触并不多,偶尔有限的几次,不是他被动,就是他身处昏迷之中,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一样,不但距离够近,而且秋曲穿的还是居家服,就更平添了几分诱惑之意。

    原来秋曲的锁骨长得这么好看,关得自认不是好色之徒,奈何秋曲离得太近,而且春光又主动外泄,他不想看也看得清清楚楚。

    “好看吗?”秋曲注意到了关得的目光,故意扭动几下身体,“既然你喜欢,就娶回家去,天天欣赏不是更好?”

    关得被秋曲的大胆泼辣和主动推销打败了,收回了目光,嘿嘿一笑:“身边无伟人,枕边无美女,美女只能远距离欣赏才美,离得近了,就成冤家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所以,与其远了不好近了也不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好。”

    秋曲不肯放过关得,她又朝关得身边挪了挪,几乎完全靠倒在关得的身上:“我说关得,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再说我哪里不好了,貌美如花温柔似水,而且既顾家又有事业心,简直就是完美媳妇的典范。你娶了我,不但面儿上有光,而且还在事业上多了一个助力。对了,何爷也说过,我是你的福星。”

    关得不明白秋曲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强调他不是她的菜,现在倒好,不但主动加大了攻势,而且还直接谈婚论嫁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故意消遣他?以秋曲才二十四岁的年纪,犯不着现在就恨嫁吧?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关得认真地想了想,问道:“秋曲,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明说吧,别非拿婚姻的大事当幌子。现在的人认为婚姻是小事,讲究什么一见钟情和闪婚,反正不合适了再离就是了,完全不知道婚姻其实是上天注定的姻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么不结婚,结婚了,就得过一辈子。知道为什么不能结婚了再离婚吗?因为离婚后,等你死了,到了阴间,会被小鬼用一把大锯从头到脚锯成两半,一半给原配,一半给二婚。离婚次数越多,锯得块数越多……”

    “啊!”秋曲吓坏了,拿起抱枕砸向关得,“臭关得,死关得,你干吗吓人。我不怕鬼,最怕锯了,一想锯上尖尖的锯齿就浑身发冷,你倒好,还非说用锯锯人,得多疼呀。坏死了你!”

    关得急忙躲闪,一边躲闪一边笑:“你又没离婚,又不是锯你,有什么好怕的?”

    正打闹时,郑雯婷从厨房又冒了出来,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地震了还是发洪水了?哎呀小曲,你又人来疯了?下来,沙发禁不住你跳。你对关大师尊重点,别闹他。”

    也许觉得自己话多了,忽然又醒悟过来了,郑雯婷自嘲地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怎么了这是,老糊涂了?关大师再是大师,也是一个小伙子不是?小伙子就得结婚,就得娶媳妇,他要是娶了秋曲,是好事呀。既然是好事,我干吗还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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