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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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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魄(三) (第2/3页)

的人,你们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当然,现在的我好像也不需要你们去理解,就算理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这种话题,我总是避而不谈,没有必要,人与人的差异就是存在的,没必要非得互相包容体谅。

    以前,我也努力过。我试着维护支离破碎的亲情,失败了无数次,最后,我选择离开,再后来,他们还一味向我索取,我对此便彻底绝望,不再放在心上。我也努力过去追寻令我感到未知且恐惧的爱情,同样的,我越想靠近,便离我越远,最后发现自己也活脱脱是个小丑,根本就是在一厢情愿地表演独角戏。

    知道嘛,最意外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我从来没想过要拥有友谊,但无心插柳却得到了最欣喜的情谊。我和你们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那年过年为期两天的自驾游。有我、止羽、红雨、你、灵烬、老圭,就我们六个。那两天,因为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们的计划一再被打乱,止羽多次有过想骂街的冲动。那天晚上,我们六个在公寓围坐一堂,畅享闲谈,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当时的我们,完全对得起‘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个群名。

    我们最后的欢乐时光,应该就是那年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了吧。那次苏合和鼓草也在。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蛋糕,我感觉就是在给自己亲姐姐过生日一样。

    止羽老说我们的关系都是被你和老圭毁了。但我看来,真正的开端,是红雨的退场。迫于生计,他不得不离开这里。我是第一次那么舍不得一个人。后来,灵烬也走了。你和老圭混到一起,我总想着或许自己还能维系一下脆弱的关系。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和苏合的来往变得频繁。止羽刀子嘴豆腐心,一面‘嘲笑’我,一面让纪伍多去找我玩。我很谢谢他们,都是好人,是最好的朋友,但实在不是一路人。

    可能恰好是到了你和老圭分手的那段时间,我才实实在在地确定,一切都结束,闹剧也该收场了。再美好的事物也会随着现实的客观变化而消亡,并非是一人一事的过错。尽管这道理我早就明白,但最近我才能真正地接受。

    咱们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就像我和止羽一样,并不会因为大家无法相聚而断了联系。只是,我终归是又回到了曾经一个人的生活,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方式,虽有诸多弊端,但目前也找不出别的。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这次,是我主动选择跟青春告别。”

    听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没关系,这本来也就是发生过的事而已。我只是不希望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有些话,我对止羽,对鼓草,对红雨都说过,因为他们都是我很珍贵的朋友。而虞伞,也是如此。

    “好了,赶紧的,我要生日礼物。给我买份KFC儿童套餐吧,我想要新出的玩具。”

    “走。哎,你给我把伞撑着,太阳太毒了。”

    “大姐,有这么使唤人的吗?”

    “哎,这么高的个子,不撑伞多浪费啊。”

    “彳亍。”

    “你真准备留长头发了啊?”

    “对啊,先,留个半年好了。”

    “可以,你应该挺适合长发的。”

    “话说,您今天居然知道给我省钱,才吃这么点钱。”

    “过日子要节约啊。”

    “哦呦,大姐,您还知道节约啊,和苏合学来的好习惯是吧。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你约我们去吃烧烤。我本来准备调休去的,结果一查那家店,人家消费二百五,好家伙,这我要是去了,真就是二百五了。”

    “我怎么不记得了。不重要,现在不是没钱了吗?”

    “你还会没钱?”

    “那当然,过段时间听说得降工资。”

    “啊?那你这工资连我的一半都没了。”

    ......

    +“好玩不?这玩具倒是挺可爱的哦。”

    零飒说的自然是虞伞给我买的儿童套餐附赠的玩具。

    “哎呀,其实我真不是特别喜欢,主要是必须得让她出点血。不送我一点东西,我肯定不痛快。”

    “行行行,我给你放柜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可以了吧。”

    将玩具摆好,她恰好又看见了柜子上码放整齐的磁带,问道:“怎么,以后还准不准备听周杰伦了?”

    “当然听啊。”

    “那还买不买了?”

    “买啊,好听的嘞。”

    “这些玩意早都停产了,收集起来可不便宜。”

    “总得找点事情做吧,重在体验。”

    “对对对,你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

    /静黑的水面只留下残月的倒影。残缺本来并不一定意味着不美好,一切都取决于人的所思所想。

    陆微的每一天都十分无聊,幸好他总是可以找到事情让自己活下去。原本的沉重,现在轻到了刚好足够不漂浮于天际的程度。

    儿时的他总是希望可以肆意玩乐,不美好的只是眼前阻碍自己的存在,遥远除了遥远本身,并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到后来,眼前的一切全然不见,只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一切负担罪孽都被提上日程,日夜相伴,生活的重量陡然增加。再之后,一切虚假的谎言,粉饰的太平全都无法维系,而内心的所有欲求也一一以真实的面目登场。说服了自己,但现实却一再劝阻。

    时至今日,过去一切割舍不下的已然不再重要,被卸下了斤两,轻飘飘的如同梦境,亦虚亦实,不再有任何无法接受的事实。内心的柔软并非变得坚固,恰恰是如同水一般,流转于万物之间,亦可化为千万种形状。

    我清楚地知道为什么我会存在于他的世界之中,与以往相比,我不再占据主导,也不是非存在不可,可有可无。或许,当年如果我真的出现在那个时刻里,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疏烟淡月,夜阑人静,残破的空气夹杂着幽暗的气氛,清辉坠明碧华升,夜凝断魄莹镜折。他孤单的身影不显得落寞,也没有了无奈,一切都是此刻最自然而然的选择。

    不觉得遗憾吗?

    “没有,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你变了太多了。以前还是欲说还休,怎么现在却一句也不想说了。

    “是嘛”

    内核还是你,没有变,只是变得可以接受。

    “以前总觉得大多数事情可以做得很完美,因为必定有完美的一面,否则怎么会有完美这个词?”

    是呢。

    “只不过,存在并不意味着存在于我身上。很多事情做不到也就做不到,并不会怎样,反过来,做到了也不会怎样。”

    对你而言,也只是片刻瞬间的欢愉是失落罢了。

    “无数个瞬间组成现在的我,也只能感受到瞬间。苦苦追寻的好似也不重要了。”

    对于事物,较之以前,你更加消极悲观。好在,对于生活,你倒是更乐观积极。

    “不好吗?”

    当然很好,生活就是生活本身,其他都可以不重要。

    “好了,不早了,休息了。”

    嗯。

    ......

    +早在一年前我便答应了止羽要和他去旅行,当时答应的不止我一个,可惜现在就我能去了。一是因为我时间宽裕,更重要的是,只有我似乎还是当时的我,并且多往前走了好几步。

    原本以为,零飒的出现是对我的又一次警告,可细细品味生活,却发现这更像是一次宣告。苦苦追求的一切本就不存在,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象,脚踏实地地生活方才知道自己究竟适合何种生活。

    好像对于工作越来越不上心了,刚来这时,还觉得有些意思。当时的工作体制尚未成熟,一切更多的都是以实际为主,条条框框并不多。但随着这些年的不断“完善”,约束力渐渐加强。工作本身只能作为一道枷锁,加上生活本身的种种重压,一切都不复从前。

    原本,我挺羡慕止羽、虞伞、纪伍这样的人,因为他们从小到大并没有承受主线任务以外的其他支线压力,很希望可以变成他们,他们的生活是我向往的。但现在,已经无所谓。生活的确有高地贵贱之分,只不过,已经被塑造成型的人,是无法真正完全融入另一种类型的生活。说到底,本质上的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因缘际会之下,我们成为朋友,当然是种幸运,只不过也不必强求事事相互理解。零飒的存在本就是不可复制,也不可能...接受一切不完美甚至残破的关系或许更能舒心地活下去。疏离与不理解是人生永恒的基调,更是所有人的局限性。

    以前的自己,总是喊些热血沸腾的口号,给自己定下看似倔强的信条。落实到实际之中,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美好可以存在,如果现实不允许,就悄悄留在心里好了。可以不去现实地思考,但必须要现实地生活。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人总能活下去,各有各的活法。

    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街上这些手拉着手的青年人。

    “你说他们不热吗?”

    “照理来说肯定热,毕竟也快到夏天了。”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和零飒再次开启无聊的对话,镜子的人看似还年轻,但我知道,我的时代不在了。烈阳的余光正好照在后头的柳树上,我的影子不断地穿梭于树影之下。

    “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和ta在一起吗?”

    “不一定吧。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情感和激素,和一个人一起生活就是现实问题了。”

    “明明两件事情没有关联。可我们非得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也许只是你不熟悉。”零飒的眼睛依旧幽黑深邃。我想我永远不可能从她的眼睛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是的。我以前也想过,喜欢谁就要和谁待在一起。可我自己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总是会有很多冲突,很多难以同频进行的事。到时候只剩下麻烦。”

    “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无法包容别人的差异。或者说,你压根没有过此类经历,无法和差异做到共处。”

    “没办法。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现在让我猛地和别人待在一起,我很难一下子....”

    “是的,按照惯例,你的做法更可能是把别人推开。这个度很难拿捏,循序渐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你现在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只是觉得不怎么重要。”

    “以前可不这样,以前的你很没有安全感。”

    “现在也差不多吧,但什么算是安全感?好像也没剩什么可以失去的,安全不安全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哈哈哈,什么都不重要了是吧。少给我扯这些,我要吃麦当劳。”

    “几个意思?好端端的吃什么麦当劳?”

    “麦当劳也有儿童套餐的好吧。”

    “我先看看有没有优惠券,你别急。”

    我很喜欢在傍晚吃过饭之后待在卧室里唱歌。所有门窗全都关好,拿起我的麦克风,一个人发神经似的嚎叫。偶尔瞥见镜子中的人,仍不住要对着他笑上几声。

    “没有跑调,基本功再练练,我觉得差不多。”

    没见她说过一句好的,算了,本来也不指望别人夸我,没啥意思。

    “这么说,你很勇哦?唱一个吧。”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还别说,她唱得相当专业,和想象之中完全一致。就这水平,好好包装包装肯定也能走上职业道路。

    “时代不同了,我这样的可拉倒吧,早出生二十年或许还有戏。”

    说得在理,就她这一幅臭脸,一脸清高的样子,和陌生人半天也憋不出来一个字。照现在的风气,刚出道就被怕喷死。

    “我,我不和陌生人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对不熟悉的人有戒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紧张。”

    “啊?姐姐,别逗我,你还能紧张?”

    她的神情很认真,其实就算真的是她说的那样,也并不奇怪。

    “说不出为什么。有的时候和陌生人说话会很结巴,还是不说话最好。再说,和你在一起,陌生人有你去帮我对付,轮不到我。”她居然也有羞涩的时候,难以想象。

    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我可能比她更不喜欢陌生人。

    对待陌生人,我说话音量会比正常要大一些,并且语气更柔和,用词也会更礼貌。不过,也仅仅是看上去大方得体。我的内心也存在一种矛盾的诉求。一方面,对别人客气恰恰说明我对于他们并不会有任何多交流的欲望,毕竟这辈子可能也就一面之缘,何必留下不好的映像。另一方面,我似乎又有些渴望从陌生人里能找到合得来的人。只不过,按照我现在这般被动的方式,难以再有任何新的关系产生。

    “你虽然有时候言行不一,但倒是明白,心里做到对自己坦诚就已经很难得了。只不过,谁和谁不都是从陌生到了解的吗?”

    “咱俩呢?”这话就不应该我来说,压根就没过脑子。

    “呵呵。你心里没数吗?而且我说了无数次,你的一切我都了解,只是我、你想不想罢了。”

    “不讲这个。”

    我总是这样,很多事情原本该进行到了高潮,但突然就戛然而止,没了兴致。

    “天看着要下雨了。一起打游戏吧。”

    比较一下,她比我还喜欢打游戏。说起来,我们这类人天天宅家里,能做的事情不去细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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