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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穷途者,必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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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穷途者,必末路 (第2/3页)

截电线,用手一摸立刻升天。”

    天南对花流年的冷嘲热讽并不生气,甚至看也不多看花流年一眼,当花流年是空气一样。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商开,在等商开的答复。

    “没问题。”商开微一沉思,就一口答应了。送天南出国没什么难度,难就难在天南除了想出国之外,还想要多少钱,“美国米贵,白居不易呀,天叔,一美元可顶八块多人民币呀。”

    “一家武术学校,怎么也得值两百万美元吧?”天南不要武术学校,只要真金白银。两百万美元不够他在美国生活一辈子,不过如果和打败关得画一个等号的话,也算值了。

    “我算算……”商开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点头说道,“两百万美元,值。”

    “呵呵……”天南含蓄地笑了,举起了酒杯,“干杯。”

    “干杯!”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同干了杯中酒。

    曲终人散之后,等房间中只剩下商开和胡书议,胡书议咬牙切齿地说道:“花流年这个娘儿们真气人,我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

    商开哈哈一笑:“花流年不足为虑,她也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没多少心思,反倒是木锦年和天南,才最难对付。”

    “天南还难对付?他不过是一介武夫。”胡书议看不上天南,觉得天南过于矫情了,太装。

    “天南胃口很大,而且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见到好处之前,不会对关得出手。”商开摇了摇头,一脸苦恼,“我都怀疑花这么大力气对付关得,值不值了?”

    “值,肯定值。你想呀商少,如果关得不倒,他肯定会不停地追查卓氏集团非法集资的内幕,查个没完的话,早晚会查到商叔身上。到时万一商叔出事了,就全完了。你可别忘了,都在传关得和省委齐书记关系不错,齐书记又是有名的严厉,而且齐书记正好是管干部的领导,商叔正好归齐书记管……”

    胡书议的一番话让商开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商开忽然下定决心:“书议,立刻把两百万美元打到天南的账号上,同时尽快帮他办妥出国手续。”

    “好。”胡书议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对了商少,要不要再联系一下卓凡?”

    “不用了,卓凡正在找盛夏的麻烦,随他去,让他先出了一口恶气再说。”商开嘿嘿一笑,“都说关得神机妙算,不知道关得有没有算到盛夏马上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也是怪事了,为什么卓凡不去找全有的麻烦,非要去报复盛夏?”胡书议想不通卓凡的逻辑。

    “这你就不懂了,全有虽然在卓氏集团和盛世集团的财产争夺大战中出了大力,但真正的幕后推手是盛夏,最后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也是盛夏。所以这一次卓凡被马飞燕骗走了十个亿,表面上是全有出面哄骗了马飞燕,卓凡却一心认定真正的幕后推手还是盛夏,所以他恨死了盛夏,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商开哈哈一笑,“其实我觉得卓凡未必不想弄死全有,但自认论武力值不是全有的对手,所以柿子专找软的捏,先冲盛夏下手,能出一口恶气是一口。”

    胡书议摇了摇头:“卓凡真够傻的,还不赶紧跑出去,躲在国内还想东山再起?做白日梦呀!”

    “管他呢,只要他不被抓,不出卖我们,我们就尽量保护他的安全,谁让他手里还有几十个亿呢?”商开望向了窗外,窗外夜色深沉,整个城市就如一头熟睡的巨兽,沉静而凶猛,“但愿卓凡不犯傻,出一口气就行了,别被抓了才好。”

    “万一他被抓了呢?”

    “那他就自求多福吧。”商开冷冷地一笑。

    “盛夏,你就自求多福吧!”夜色中,一个裹着绿色军大衣的黑影躲在路边的冬青之中,在夜幕的掩饰下,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

    如果让关得看到他的背影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正是被关得发现危险气息的工人。

    不过他可不是工人,他的真实身份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卓凡卓大公子。曾经,自称石门大少的商开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小人物。

    只不过物是人非,卓大公子从高高在上的人生巅峰跌落到了万丈悬崖,沦落到连乞丐都不如的地步,到底错在了哪里?卓大公子痛定思痛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盛夏吃里爬外,勾结全有设下一个陷阱让他跳了进去,而他也是一时昏了头,居然真的跳了进去,结果摔了一个头破血流,差点儿连命也丢了。

    一个人不怕失败,就怕失败后还怨天尤人,不从自身寻找原因。所有的成功,都来源于自身的努力。同样,所有的失败,也都来源于自身的不足。如果一个人惨败之后还要千方百计从别人身上寻找理由,那么他就没有清醒地认识到失败的真正原因,以后还会继续失败下去。

    蜷缩在冬青之中等候了半天的卓凡,被冻得瑟瑟发抖,却还不见盛夏的身影,他不由暗暗叫苦,难道说盛夏改了早起锻炼的习惯?不应该呀,他记得盛夏每天五点早起晨跑五千米的习惯坚持了十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现在已经是早晨五点了,怎么盛夏还没有现身?难道她比以前变得懒了?

    冻了一夜的卓凡几乎要冻僵了,如果不是报仇的熊熊怒火在支撑着他的信念,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人生际遇

    卓凡咬牙坚持,冻得牙齿咯咯直响,每次有了退缩的念头,他就用力一咬嘴唇,告诉自己——你有现在的落魄,都是拜盛夏所赐,不让盛夏还回来,誓不为人!

    终于,在五点十分的时候,小区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运动服脚穿运动鞋,梳一个马尾辫,如小姑娘一般打扮的这个人不是盛夏还能是谁?尽管离得远,尽管天色还早,一片朦胧,但卓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盛夏的模样。

    他对盛夏太熟悉了,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有亲情在内。却没想到,曾经的一家人现在不但形同陌路,还要兵戎相见。人生呀,真是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际遇。

    卓凡从冬青里面出来,裹紧了身上的绿大衣,又藏了藏身上鼓鼓的一件东西,悄悄地跟在盛夏的身后。

    盛夏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和往常一样,今天一早,她准时四点半起来准备晨练。不料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指甲划了一下脸蛋,虽然力道不大,但脸上还是隐隐可见一道血印,渗出了针尖大的一滴血,让她颇为懊恼。

    忽然想起前几天关得说过她有血光之灾,盛夏欣慰地笑了,关大师算得还真准。不过关大师也太小题大做了,丁点儿大的事情也叫意外?如果这也叫血光之灾,那摔破头碰破皮的小伤就都是血光之灾了?

    不过也正是由于脸被指甲划了一道的缘故,盛夏比平常多耽误了几分钟出门。也正是因为晚了几分钟,她一时慌乱,才忘了带手机。也正是因为她忘了带手机,才有了后来的麻烦……

    出门后,盛夏沿着每天都晨跑的小路一路朝东,先是慢步小跑,热热身,等几分钟后再快步前进。由于是冬天,天亮得晚,现在才是蒙蒙亮,街人行人无几,整个城市还在寂静之中没有醒来。

    跑了一会儿,盛夏正准备加快步伐时,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悄然向她逼近——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只不过有人敏感有人迟钝罢了。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她长出一口气,估计是自己的幻觉罢了,是自己吓唬自己。都怪关得,非说她近期有什么意外发生,害得她疑神疑鬼。俗话说,疑心生暗鬼,一个人如果心胸坦荡,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摇了摇头,盛夏又继续跑步前进,前面有一个拐弯,拐弯正好是她每天跑步的中间点,过了拐弯就是过半路程了。她脚步轻快,哼着小曲来到了拐弯处,和往常一样轻轻一转身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她就会和平常一样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转到另一条街道上。

    在身子刚刚错过拐弯处的一瞬间,盛夏猛然间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仿佛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出现的不是每天都见到的熟悉的街道,而是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一个穿着又脏又旧的绿色军大衣的身影!

    “哎呀!”盛夏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由于事发太突然,脚步收势不住,一头就扑进了军大衣的怀中。

    如果仅仅是扑入军大衣的怀中还好,盛夏只感觉眼前一黑,完全被眼前的人影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来人长相也就算了,一股熏天的臭气直冲入鼻,差点没把她熏得晕倒过去。

    盛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谁这么不长眼站在拐弯处,直接让她扑了一个满怀?第二个念头是会不会遇到坏人了?第三个念头是,对方一定是乞丐,这一身臭气太让人受不了了……

    不对,似乎哪里不对?盛夏的第四个念头是,对方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说是熟悉,应该是以前有过无数次接触。说是陌生,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他到底是谁呢?

    才这么一想,盛夏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对方的力气很大,抓得她生疼,她正要开口大叫,却被对方一个反手扭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盛夏心慌了,惊呼出声:“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谁?我是你的噩梦。”对方阴冷地说道,冷冷一笑,“我要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由于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再加上又是凌晨,周围空无一人,盛夏害怕了。如果是别人,或许她还不会胆战心惊,但对方一开口她就听出了对方是谁,因为她太熟悉对方的声音了,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

    “卓凡?”盛夏声音都颤抖了,“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卓凡目露凶光,从身上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刀刃在朦胧的路灯照耀下闪烁惊心动魄的寒光,“你和全有弄垮了卓氏,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一刀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盛夏本来也是一个大胆泼辣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如果对方不是卓凡,而是一个普通的抢劫者,她不但会大喊大叫,说不定还会对对方拳打脚踢。但正是因为对方是卓凡,她由于太过震惊,一时不知所措了,脑中蓦然又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难道关得关大师推算出来的她的血光之灾,应在了卓凡身上?

    “卓凡,卓氏的倒闭是自作自受,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卓氏不犯法,不非法集资,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盛夏还想劝卓凡放手,“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去自首,也许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一意孤行,或是伤了我,你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无路可走?我早就走投无路了。”卓凡冷笑一声,笑声中有说不出来的沧桑和悲凉,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就朝盛夏斩落,“杀了你,就算我死了,也值了。”

    盛夏惊叫一声,下意识朝旁边一闪,躲过了胸前的致命之处,却没有躲开胳膊,明晃晃的西瓜刀一刀就砍在盛夏的右胳膊之上。

    “啊!”

    盛夏一声痛呼,随后她一把推开卓凡,惊惶失措之下,转身就跑,由于慌不择路,居然一头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

    卓凡见状,哈哈一笑,挥舞手中的西瓜刀,再次朝盛夏的头上砍去,想要一刀将盛夏斩杀,以解他心头之恨。

    无巧不巧的是,盛夏虽然一头撞在了树上,却因祸得福,由于用力过猛,肩膀撞在了树上,人被树弹了回来,同时脚下一滑,一下就摔倒在地。

    就在盛夏摔倒的一瞬间,卓凡的刀到了,一刀下去却没有斩到盛夏,而是斩在树上,刀身入木三分,可见用力之大用心之狠。

    刀被卡在了树缝之中,抽不出来。卓凡情急之下,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刀是拔出来了,他却收势不住,身体朝后一仰,一下就摔了个仰面朝天。

    摔倒也就算了,巧的是,正好摔在了盛夏的身上。摔在盛夏的身上也没什么,让卓凡无比郁闷的是,他的头正好枕在了盛夏的脚上。还好盛夏穿的是运动鞋,不是高跟鞋,否则卓凡的脑袋也许会被细细的高跟鞋高跟捅一个窟窿。

    但让卓凡没想到的是,盛夏比他想象中还要机智,他的脑袋刚刚落到她的脚上,她就毫不客气地狠狠地踢了他的脑袋一脚,这一脚够狠,直踢得他眼冒金星,险些昏死过去。

    臭娘儿们,死到临头了还敢踢我?卓凡怒极,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再次举起大刀朝盛夏砍去。盛夏虽然踢了他一脚,但反应还是比他慢了几分,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嘿嘿!”卓凡眼见盛夏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却动弹不了半分,如同待宰的羔羊,他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就要手起刀落要了盛夏的小命时,忽然眼睛的余光发现从侧面凭空飞来一物,来物速度极快,想躲却躲不开来了,“啪”的一声,正中右脸。

    “哎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击中,卓凡感觉脸颊火辣辣生疼,手一松,手中的西瓜刀再也把持不住,“哐当”落在了地上,“谁他妈的打我?”

    “我他妈的打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回应了卓凡,话音刚落,击中卓凡右脸的东西又飞了回来,“啪”的一声,又打中了卓凡左脸。

    卓凡被左右开弓连打两下,顿时火气冲天,也顾不上多想他现在是行凶凶手,弯腰捡起了西瓜刀,就朝来人砍去。

    来人穿一个黄色的马甲,年纪在五十开外,一脸的沧桑,脸黑如墨,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正是刚才横扫卓凡脸颊的武器,胸前有两个白色的荧光大字——环卫。

    没错,来人是一个环卫工人。

    人之将死

    等卓凡看清来人原来只是一个环卫工人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就算了,连老鼠也敢欺负他,真当他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呀?他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挥舞手中的西瓜刀一阵乱砍,卓凡几乎要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沦落到被一个环节工人用扫帚打脸的地步。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一刀砍死环节工人,以报刚才的打脸之仇。至于盛夏,此时已经被他抛到了一边。

    环节工人也不退缩,一边用扫帚和卓凡对打,一边对盛夏喊道:“姑娘快跑,我来对付坏人。你快跑呀,赶紧报警,别愣着了!”

    环卫工人当时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番话,为他带来了一生的好运……

    盛夏也清醒了过来,伸手要掏电话报警,结果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晨练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不由大为懊恼。有心一走了之,远离是非之地,又不忍心看到环卫老人一个人和卓凡孤军奋战,而且很明显,老人一把年纪了,不是卓凡的对手。

    为什么就忘了带手机呢?盛夏无比沮丧,只迟疑了片刻就决定不能一走了之,要留下来帮助老人。虽然她的胳膊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而且血还不停地流,但她做不出让别人替她去死而她却逃之夭夭的事情。何况老人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她如果一走了之,就太****了。

    再加上盛夏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几分镇静,见卓凡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还这么嚣张,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么一想,盛夏豪气陡升,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块也不知道是谁扔的半截砖头,她弯腰捡起,趁卓凡正和环卫老人打得不可开交时,悄悄来到卓凡身后,朝卓凡的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卓凡没有防备,冷不防脑袋被半截砖头敲中,疼得眼冒金星,差点儿昏过去,怒火就如火上浇油一样熊熊燃烧,一转身,一刀就朝盛夏的脖子上砍去。

    如果这一刀砍中了,盛夏不死也得重伤,脖子是要害之地,碰不得。

    “姑娘快跑,别和疯子一般见识!”环卫老人见状大吃一惊,忽然抡圆了扫帚,一扫帚打在了卓凡的腰上,打得卓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也正是环卫老人的出手,才让盛夏逃过一难。卓凡身子一晃,刀就砍偏了,一下砍了一个空。刀一砍空,人就跟着向前一扑,身子就站不稳了。

    盛夏也不是一般人,死里逃生两次,也不知道怕了,乘机又朝卓凡的头上来了一砖头。

    这一下打得比刚才还狠,卓凡闷哼一声,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再爬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砍我!”盛夏见状,一下跳到了卓凡的身上,拿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气势,在卓凡的身上跳来跳去,一边跳,还一边骂个不停,“卓凡,你完了,惹了我,你肯定完了。”

    环卫老人吓坏了,见盛夏整条胳膊都染红了,还咬牙切齿地打人,他心惊胆战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坏人被打倒了,你得赶紧跑呀。现在不跑,等一会儿坏人醒了,想跑就跑不了了。”

    一句话提醒了盛夏,盛夏见环卫老人的扫帚被砍得七零八落,估计卓凡一醒,也支撑不下去了,就忙拉过老人转身就跑:“快跑,老人家。”

    二人刚一迈开脚步,卓凡就醒了,从地上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再次举起大刀朝盛夏砍去。

    环卫老人落后盛夏一步,大喊一声:“姑娘小心!”随后用力将盛夏推到一边,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卓凡的一刀。

    卓凡一刀砍在环卫老人的后背上,他狞笑一声,抽身回刀,想要再补上一刀,不料刀才举起,盛夏的一记飞腿就到了。

    不偏不倚,盛夏飞起的一脚正踢中卓凡的肚子。

    卓凡吃痛,身子一弯,蹲了下来。才一蹲下,环卫老人的武器也到了——扫帚狠狠地打在了卓凡的脸上。

    老人不但没有被卓凡的穷凶极恶吓倒,反而被卓凡的不依不饶彻底激怒了。在老人看来,一个行凶者还敢这么胆大包天,身为受害者如果不殊死反抗,会更让行凶者猖狂。他盛怒之下,再也不想逃跑了,义无反顾地冲向前去,举起扫帚对着卓凡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盛夏也勇气大涨,从地上捡起了半截砖头,也朝卓凡没头没脑地砸了下去。

    穷凶极恶的歹徒虽然猖狂,但行凶者毕竟心虚,在正气面前,还是底气不足。见环卫老人和盛夏联手对他进攻,卓凡哪里还招架得住,而且眼见天色越来越亮了,再等下去,人会越来越多,他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通此节,卓凡无意恋战,转身就跑。任何歹徒在行凶时,都会胆怯,都会有所顾忌,一旦他的气焰被反抗者的气势压下去,他就会溜之大吉。

    见卓凡要跑,环卫老人扬手扔出了手中的扫帚,扫帚长了眼睛一样击中了卓凡的后背。不过卓凡只是身子晃了一晃,没有摔倒,而是继续狂奔。

    盛夏也扔出了手中的半截砖头,可惜的是,砖头没有打中卓凡,眼见卓凡如兔子一样跑远了。

    由于失血过多,盛夏的脸色十分苍白,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老人的伤势,只见老人的后背被卓凡砍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她又惊又吓:“老人家,赶紧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你伤得不轻呀,姑娘。”环卫老人强撑着,“你也得赶紧去医院。”

    “一起去!”盛夏第一次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心生敬仰之意,老人家为了救她,险些丢了性命,这份大恩大德,她必须永远铭记。

    在盛夏和老人相互搀扶前往医院之时,卓凡如丧家之犬匆忙逃命。眼见天色大亮,他惊慌之下居然走错了路,在河边的一个小公园中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发现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邪门了,怎么会这样?他在石门长大,在石门还会迷路?怪事,天大的怪事。

    但不管卓凡怎么难以置信,他就是迷路了,而且明明不远处就有一条大路,他不管怎么走,就是走不过去,不是被树丛挡住了,就是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沟。

    足足转了半个小时,卓凡硬是没有走出方圆不过几百米的一个小公园。他忽然想起了关于鬼打墙的传说,心中怦怦乱跳,难道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可是怎么可能,鬼打墙一般发生在晚上,现在都白天了,而且又不是在荒郊野外。

    不对,不是鬼打墙,是他撞见鬼了!卓凡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吓人的念头,他记得老人们说过,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就会见鬼。

    怎么可能?难道他快要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身强力壮,怎么会死?不会,绝对不会。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还想重新登上人生顶峰,他才不要死。

    虽然自己给自己打气,但卓凡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小公园,仿佛小公园是一个迷宫一样,他就如一只渺小的蚂蚁被困在了里面,急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出路。

    事业上没有出路,就是彻底的失败;人生如果没有出路,就是彻底的交待。卓凡转了半天,实在是气馁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不料刚一坐下,忽然平地刮起一阵冷风,仿佛气温陡降了十几度,本来就十分寒冷的天气,瞬间变得滴水成冰了。怎么了这是?他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又跳了起来,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两个人身高一样,长相一样,就连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样,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对双胞胎,而且两个人都还戴了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

    尖顶帽子。

    更奇怪的是,两个人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脸都隐藏在帽子里,让人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

    二人在离卓凡十米左右的距离,静静地站在原地,就如早就等候了卓凡半天一样。

    黑白无常?卓凡的脑中立刻跳出了从小被人灌输的“封建迷信”之中关于黑白无常的说法,吓得他汗毛倒立冷汗直流,不是吧?怎么还真有黑白无常的存在?是不是有人故意逗他玩,装成吓人的样子,想吓唬吓唬他?

    可问题是,谁会这么无聊呢?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躲在小公园里呀?又想起了刚才怎么也走不出小公园的离奇经历,卓凡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知道坏事了,才明白过来,原来传说中的索命鬼黑白无常真的存在。妈呀,大白天遇到鬼了,肯定没有好事,赶紧跑。

    卓凡一下跳了起来,撒腿就跑。也是怪了,刚才明明无路可走,这会儿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条平坦的大道,他顾不上许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勇往直前……

    一念生,一念死

    张学华是一名印染厂退休的工人,他每天早起六点左右,都会到民心河的河边散步。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天气稍冷了一些,但为了坚持锻炼身体,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河边,一边散步,一边呼吸新鲜空气。

    原以为今天和以前一样,会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张学华踢踢腿扭扭腰,再哼上几句京剧,心情十分舒畅。眼见初升的朝阳洒落一地的阳光,预示着今天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他就更开心了。

    正当张学华弯腰做几下舒展身体的活动时,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一抬头,见河的对岸有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乞丐,如见鬼一样从小公园的树丛中出来,跑得飞快,还一脸惊恐地不时朝后面张望,似乎后面有人拿着大刀要追杀他。

    出什么事情了?张学华放眼望去,乞丐的身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不免暗笑,这要饭的是不是中邪了,瞎跑个什么?

    不对,张学华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要饭的直朝民心河跑去,再不停下,会一头栽到民心河里。要是夏天还好,可现在是冬天,民心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从河岸到冰面上,足足有三米的高度,摔下去的话,非得摔一个头破血流不可,说不定还能摔死。

    “哎,说你呢,要饭的,别跑了,再跑就掉河里了。”张学华出于好心,冲对面大声喊道,想提醒要饭的看清路。

    民心河是一条人工河,宽十米左右,站在河的两岸,对面的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用大声说话,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张学华的话,对方置若罔闻,依然箭一般冲了过来,走到河边的时候,连迟疑一下都没有,直接就跳了下去。

    “这叫什么事儿!”张学华悲悯地闭上了眼睛,“就算要不到饭,也不用自杀呀。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给人留条活路是不是?犯不着去死不是?”

    只听“扑通”一声,跳进了民心河的要饭的并没有结结实实地摔在冰上,而是由于速度过快,一下在冰面上砸开了一个洞,掉进了水里。

    “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呀!”张学华大声呼救。

    很快河边就围了一群人,有人自告奋勇下到冰上救人,但到了冰洞前一看,里面早没有了人影,也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民心河全长五十多公里,如果是夏天还好,或许可以在河面上发现浮尸,但现在是冬天,整个河面都结了一层冰,也不知道人被冲到了哪里。

    不少人围着冰洞议论纷纷,都争相问张学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学华呆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估摸是见鬼了,要不也不会跟疯了一样跳河。”

    谁也没有料到,卓凡会这样突然结束了生命。卓凡死不足惜,但由于他死得突然,被他藏匿的几十亿资金,除了被全有骗走的吐出来的十亿之外,还有十几亿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最后这笔钱还能不能重见天日,还给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夜,但对一些人,却是天翻地覆的一夜。

    关得在全有和花朵走了之后,想了半天事情才睡下。他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睡觉不做梦是好事,所谓至人无梦,心思纯净境界高深的人,既不会做无用的白日梦,也不会晚上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起床之后,关得刚洗漱完毕,手机就急促地响了。一看来电是碧悠,他还以为是关于曾登科的事情,就漫不经心地接听了电话:“这么早,碧悠……”

    “关得,出事,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关得大吃一惊,“是不是曾登科出什么意外了?”

    “不是曾登科……”碧悠气喘吁吁地说道,“是盛夏,盛夏被卓凡砍了一刀,住院了。”

    “啊?盛夏?”关得震惊之后,又迅速恢复了冷静,之前他已经看出盛夏近期会有意外发生,他还让全有多关注盛夏,没想到盛夏还是出事了,“盛夏出事,怎么你第一时间知道了?”

    在关得的印象中,碧悠和盛夏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联系,所以他才会惊奇为什么会是碧悠第一时间告诉他盛夏出事的消息,而不是全有。

    “事情是这样的……”碧悠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今天一早我开车去盛世天骄大厦查看工程进度,因为昨天晚上想起来一个环节似乎做得不够到位,所以天不亮我就过去了。检查一番后,处理好了隐患,我下楼取车的时候发现盛夏和一个老人浑身是血,正在路边求救。当时街上没什么人更没什么车,我既然遇上了,又认识盛夏,就急忙送她和老人去了医院。现在我还在医院呢……”

    原来碧悠是偶遇了盛夏,还救了盛夏一命。关得心想,碧悠和盛夏之间也有不为人所知的缘分,否则,碧悠也不会及时出现在盛夏求救的道路上。

    “盛夏现在怎么样了?”尽管早就看出盛夏会有意外发生,但盛夏真的发生了意外,关得心里还是不太好受。人生有许多变故,其实可以避免,只不过许多人不相信征兆,也不相信命运可以改变的契机就在一念之间。

    “胳膊上被砍上一刀,流了许多血,不过还好,没伤到骨头,医生说,没大事,但胳膊上会留下伤痕。老人是环卫工人,是为了救盛夏,背上挨了一刀,伤得比盛夏稍重一些,但也没大事,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碧悠忙前忙后,安置好了盛夏和老人,还替二人交了费用——盛夏出门不但没带手机,连钱包没带——现在刚消停下来,就急忙给关得打了电话,“现在他们都睡了,我还在医院守着。”

    “好,你等着,我马上到,告诉我地址。”关得匆忙下楼,直奔医院而去,也没来得及问盛夏是被谁所伤。

    开车走到半路上,关得打通了全有的电话:“全有,马上到人民医院来一下。”

    “怎么了关老弟?”全有显然是刚睡醒,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感冒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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