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针 就在此庄,就在此地 (第2/3页)
,正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但我既知道有这样的人在,又岂能不往?于是我轻车入川,倒也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人——杨锦望老宗师名满天府,找到她并不为难,而她听说竟然有两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入川寻她,讶异之下自也欣然接见……”
“两个?”林叔夜问。
“嗯,当时竟然还有一个苏州的小女孩也跟我一般,入川求艺,能与她在成都相遇,也是我今生的大缘分。”
林叔夜想起了袁莞师的话:“是沈女红?”
“嗯,是她,不过她当时还叫沈娟儿,沈女红是她艺压苏绣之后,别人对她的敬称。你怎么就猜到是她?”
“莞师跟我说起过你们在成都学绣的传说,”林叔夜道:“而且年纪小小就能千里入川,有这样的决心与毅力,后来岂是无名之辈?”
“原来如此,”对于绣行中人知道这件传奇之事,高眉娘也没有意外,继续说道:“杨师接见我们二人之后,又试了我们的绣艺,大为赞赏,欣然收我们为弟子并加以指点。虽然她是蜀绣大宗师,我和娟儿则分属粤绣、苏绣,但杨师却全无门户之见,但有所问必倾囊相授。
“我和娟儿便在杨师的绣庄中问道学艺,同时也暗中较劲,两人既是对手,也如姐妹。约莫学了三个月,杨师便说:‘吾艺东矣!’并不是说,当时我们就已经赶上了她老人家,但她能教我们的也的确再没有了,再往后便得靠我们自己的领悟和练习。
“出师之日,杨师在成都安排了一场斗绣,由我和娟儿对决,那场斗绣啊……”
高眉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灯火,眼睛里满满都是回忆。
林叔夜也想起了袁莞师的讲述,知道那一场对决“轰动了成都绣行”,想必这一段过往在高眉娘心中必是珍贵而美好的念想。
“那场对决共三场斗绣,杨师亲自评点,我和娟儿一胜一负一和。也是那一场斗绣,让我和娟儿看明白了彼此的长处和短处,这让我当时少了几分离别的愁绪,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弥短扬长。娟儿的心比我软,道别之际,她是哭了又哭。
“之后我们便各自返程,她回了苏州,我回了广州。我人还没到,名声已先在广府这边大噪了起来——原来是杨师替我们扬名,通过绣商之口,将成都之事以及她老人家对我二人的评点传回了苏州、广州。这一来,可就捅了马蜂窝。
“回粤的路上,我于颠簸中还能一路沉思琢磨,不想回到广州反而无法安静修习——不断有人上门挑战,也不断有绣庄上门招揽。对于招揽我一一婉拒,至于挑战,只要是高手我来者不拒!
“就这样,从入秋到过年,我接战广府各庄各派高手,到了最后,更有好事者攒了个大局,把当时广府所有刺绣宗师都卷了进来。那一年广州好冷啊——但我拿绣花针的手却异常的稳当!我一一应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于打败了所有的挑战者,艺压全粤。”
最后四个字何等霸气,高眉娘却只是以平淡语气说出。或许这四个字已是许多粤绣师傅的终身追求,然而对她而言,这只是她另外一个起点。
而那一年,她还不到十五岁!
“在那之后,我的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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