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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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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退婚 (第3/3页)

顿,幽邃的眸意味深长地扫过苏烟,从她傲娇的眉到皓白的纤纤玉手。

    他记得亲切,看似弱不禁风的娇小女子,从前读国子监时,拽扯他衣袖能有多大的力道。

    他看向母亲大人。

    “娘,您怕是多虑了。”

    “......兔崽子!”

    姚夫人抓过身旁的抱枕,砸向陆行之,“叫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

    陆行之最终选择送苏烟。

    许是听见定国公府开门的声响,早早候着的太傅府家丁打开了大门。

    家丁瞧着苏烟,又瞧了瞧苏烟身后跟着的魁梧男儿,只错愕了一瞬,忙后退数步,将其迎了进来。

    陆行之和苏烟一起走向太傅府的后院。

    两人踏过鹅暖石铺成的小道、绕过潺潺水流的假山,一路上偶有清冷的腊梅花香。

    在经过父亲的清风阁时,苏烟不由放缓脚步。

    那儿满院寂静、漆黑一片。

    她心下纠扯得厉害,面上却未曾有过动容。

    不知不觉到了墨兰苑,见院里灯火袭袭、人影浅浅。

    八个婢女穿着统一的蓝裙褂子,端着热水温茶、刚换的汤婆子、保暖的披风等,恭敬排成两列,侯在院门口。

    苏烟停在院门前,站定,回眸望向身后的人,见对方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冷声道。

    “怎的,还想进去喝茶?”

    陆行之不回话,侧身堵住她前行的路。

    他逆着光,叫人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只能瞧见慵懒又固执的模样。

    他语调平缓,吐出来的字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还有,先前在书坊,何故与我置气?”

    苏烟没想到陆行之还有脸问,积压一下午的怨气就像是喝下去的陈年酒酿,原本已经忘了烈酒烧喉的味道,恍然间记起,嗓子眼都疼。

    “你说呢?你明知她与我不合,还将她带过来气我,难道你不是故意的?”

    陆行之:“......谁?”

    苏烟嗤笑。

    哪怕两人分别三年、隔着遥遥之距,她在上京的事也没有一样能逃过他的眼睛。

    现下竟是在和她装么?

    陆行之在几瞬的思索后,似乎终于想起来了。

    “巧合罢了。”

    苏烟:“......”

    我信你个大头鬼!

    两人面对面站着。

    僵持的寂静里,他霸着她进院的路不退让,她也丝毫不急切,迎上他审视的打量。

    昏黄的月光荡漾,洒在她明艳的容颜上,似蒙了一层清冷的辉。

    她说,“你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提前了二十多天。为什么?”

    “想知道?”

    陆行之挑眉,侧身让出一条道,“请我进去喝茶。”

    苏烟先行一步跨进院子:“不送。”

    *

    陆行之被拒绝后离去,面色如常,步伐依旧散漫,但整个人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直到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廊角,苏烟才长吁一口气。

    进了内卧,苏烟揉着发紧的额头,贴心的侍女立即端来一盏温着的牛乳。

    “小姐,陆小将军该是心里头有您,不善言辞罢了。”

    “您和他的婚期定在下个月。他若是不提早回来,岂不会错过婚期?”

    “他呀,定是提早回来娶您的!”

    苏烟沉默着,没回话。

    一个把嫌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话都不愿同她多说一句的人,会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娶她?

    她想起在定国公府的时候,陆仁忠在书房里对陆行之气急败坏的怒骂。

    ——“你是嫌命长?居然横穿北峡谷?也不怕掉进雪窟窿里淹死!”

    “那么着急回来干什么!”

    北峡谷是塞北边疆的一处极窄峡谷,地势凶险,常年冰雪覆盖,鲜少有人通行。

    要想从塞北边疆回到上京,需得绕过北峡谷,绕上很远的一段路,会多出二十几天的行程。

    可为了将士们的安全,从未有谁冒险过。

    陆行之是第一个。

    第一个带着数万兵马横穿北峡谷的将军。

    尽管陆行之一再表示,他提前探过了,没问题,可在陆仁忠看来,那不过是运气好。

    万一路上遇到点突发情况,譬如雪崩或是冰川塌陷,陆行之该如何向将士们的家人交待?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这要是在回京的途中有个三长两短,陆行之就从英雄变成了千古罪人!

    陆仁忠想不通儿子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苏烟也想不通。

    她问身侧的侍女:“今个是几号?”

    侍女笑:“小姐,今个是二月十六。”

    苏烟算了下日子,她和陆行之的婚期在三月初八,整好还有二十天。

    二十天,她能否说得出那句话?

    或许,他是急着回来退婚的,却和她一样,碍于家世或是旁的缘由,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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