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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闻变急议应变策 (第1/3页)
先於李密的密令到达河阳城之前,已有一道急书送到了河内县。
送急书的是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人双马,在城门口,他亮出了通关的符券。
门将查验过后,见这少年何止风尘仆仆,衣袍上满是泥尘,幞头可能路上时丢掉了,凌乱的发髻外露,脸脏得不像样子,被冻得通红,嘴唇被风吹出了干裂的口子,递符券的手也冻得发紫,萝卜似的,声音虚弱无力,便关心地问道:“小郎,你这何事来我县,这般紧慌?”
这小郎亮出的符券,是荥阳郡给他开的。
察其入河内郡后通过的县邑关卡,其是在荥泽渡的黄河,经温县、安昌,一路到的河内县。整个路程约百余里,而他之此符券的开具时间,是昨天傍晚,亦即,这少年是连夜赶路。
深冬时节,大晚上的,冷就不说了,河内郡毕竟是李善道的新得之地,为维持治安,各县关卡尽管俱设,可野外盗贼仍是有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敢独行夜路,要没急事,必然不会。
这小郎说话,操着带着东郡口音的官话,哑声说道:“俺兄在贵军中,家书报其急病,……”
话未说完,一声凄哀的马嘶,甚么物事轰然到底。
众人看去,是这小郎牵着的那匹马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此马与这小郎骑的马,皆高大神骏,一看就是好马,却竟被累的不支倒地!门将武人,自是好马,顾不上再问这小郎来河内县的缘由,忙上前蹲身查视,心疼地摸了摸这马的马鬃,说道:“唉,唉,此等好马,累成什么样子了!小郎,俺这里有草料、清水,你快先将此马带到马厩,喂食料理。”
“符券,将军已察,俺是否已可进城?”
门将答道:“自可进城。”
“此马,就送给将军了。”这小郎对倒地的马似无痛惜,重上所骑之马的马背,驰入城中。
门将和守卒在门洞外愕然相视,视线不约而同,投向了已然远去在街上的那小郎驱马的背影。
城中也有军营。西方属兑,五行属金,主兵事,故河内县内的兵营在城西。但这小郎进城以后,未往西去,快马加鞭,径往城东而去。城东,是河内郡府的所在地。
时近午时,街上的行人不多。
这小郎拼力催马,风驰电掣,转过两个街口,河内郡府外的墙垣已出现前头。这里是座城内的小城。郡府、重要的府库等等,都在其内。在小城门口,一样通关而过。郡府近在咫尺了,这小郎不再骑马,丢下了马在墙下,迈步急奔,很快到了郡府门前。门吏不知来意,只见其匆忙仓急,到底是新得之地,不可不防,门吏与门外卫士齐注目於他,手按在了刀柄。
“俺是右武候大将军帐下吏,名徐琼,右武候大将军,俺族父也。急报敬呈高刺史!”这小郎此次拿出的不再是荥阳的通关券符,取出给门吏看的赫然落章为“右武候大将军”!
门吏验过,确证无误,说道:“劳郎君稍候,容俺入府进禀。”
“军机要事,关乎生死!半刻不得耽搁,快带俺入府,俺现在就要谒见高刺史!”
右武候大将军何人?徐世绩也。
李善道的现任实职是三个,一个魏州总管,一个魏州刺史,一个右武候将军。前两个是地方官,右武候将军是朝官,相当於本官了。徐世绩是李善道的顶头上司,这小郎既自称是徐世绩的族子,拿的又是徐世绩给的券符,门吏不敢怠慢,便道:“便请郎君与俺同入府内。”
在两列数十门卒的诧异视线中,徐琼跟着这门吏进了刺史府,也就是本来的郡府。
骑马时间太长,下到实地,走路如飘,徐琼实是昨天午时离的徐世绩营,到现为止,一夜一天,不眠不休,两匹马轮着骑,都没下过马,干粮也只吃过稍许,他又年少,与他那倒地的马相同,他也是早就没了多少气力,过刺史府门槛时,险些被绊倒。
门吏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有心想问“军机要事,关乎生死”?知自己身份不够,徐琼肯定亦不会与他说,便惊疑压住,只管扶着他,往刺史府堂上去,并已令别吏,赶紧去后宅请高曦来见。
徐琼到了堂上,侍者呈上茶汤、干点,他尽管饥渴交加,无有心思吃用,一双眼只往堂外看。
好在没等太久,不到一刻钟,在适才那门吏的引领下,一人登入堂中。徐琼仔细观看,见这人仪表堂堂,相貌严整,身材健硕,颔下长须,正与徐世绩与他所说的高曦长相不错!
徐琼不等门吏介绍,起身拜倒:“敢禀使君,仆右武候大将军族子徐琼,此有大将军密信一封,急呈使君。”没有往怀里取,解开腰带,用短匕挑开,取出了一个蜡丸,捧之呈上。
来者确是高曦。
高曦见他这般作态,微怔过后,心头登时一紧,一念转上:“郎君所嘱,真是发生了?”挥手喝令门吏员,“退下!守在廊外十步,不得任何人接近。”快步过去,接过蜡丸。
小心打开,内为一卷纸。
说是一卷纸,展开只是张小纸条。
但见得,上边写道:“翟公被害,魏公将夺河内,速告二郎。”
字迹潦草,虚软无力,纸条还沾着血迹。短短的一行字,字中所言,配上这血迹,触目惊心!
高曦神色大变。
……
李善道摸着短髭,歪着头,再三细看柴孝和的来书。
来书的内容不多。
三五行字。
主要是两件事。
一件是,得了黄君汉部的相助,其部军心现已稳定,对陕县城他已经展开猛攻。一件是,恭喜李善道打下了弘农县,询问李善道的下一步用兵计划,是暂驻弘农,抑是还攻渑池?
“明公,柴总管信中何言?公缘何反复再看?其攻陕县又出问题了?”杜正伦问道。
李善道摇了摇头,待要说话,嗓子发痒,先咳嗽了两声,说道:“黄老兄部已到陕县,与柴总管会师。陕县,柴总管已开始进攻了,倒没再有什么问题。”说着,又咳两声。
马周担心地说道:“明公,前夜激战,风雨潇潇,公受风寒之染,虽已用药汤,不见好转。反正弘农城已下,朱阳也已克之,长渊已为孤城,高将军并已率部往助薛将军,至多三两日间,其城亦必可拔矣。弘农郡已然基本砥定,趁尚未还攻渑池,公不若好生休养两日?”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李善道咳嗽着笑道,“宾王,这渑池,就是我的现之‘君子’,唯有尽快将渑池打下,我这感风之疾,方可‘瘳’也!”
瘳者,病愈之意。“既见君子,云胡不瘳”,意为终於看见君子归,相思之病怎不消?李善道借马周所引此句中之“风雨潇潇”,顺口将渑池比为所思之“君子”,亦算正合他此际的心情。
马周尽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李善道急切打下渑池,是为防屈突通东撤而到,但也算是知道他为何急切的缘故,听了他这么说,便就不再多劝了。
杜正伦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明公,既柴总管攻陕县没问题了,其信,公怎还一再阅之?”
“他问我下步用兵的计议。我在想,我怎么答复他好呢?”
杜正伦不是太能理解,问道:“明公有何顾虑?”
李善道喝了口茶汤,润了润嗓子,稍将咳嗽止住,说道:“我若实言以告,我怕他,呵呵……”
杜正伦莫名其妙,茫然问道:“明公,笑甚么?”
“我怕这位柴总管啊,一听我立刻就要还攻渑池,他怕就坐不住了,陕县他也攻不好了。”
马周已明了李善道之意,说道:“明公是说,柴总管不愿意渑池落入明公手中?”
“你们看。”李善道起身,到帐璧上挂着的地图前,指了指渑池的方位,说道,“渑池东北接壤河内,渡过黄河,就是济源;西南接壤弘农郡;沿北崤函道西北而行,则百里即是陕县。此县,如为我得之,入我囊中,知仁、待宾,换了你两人是柴总管,你俩愿意么?”
渑池的战略地位,本来就比较重要。
在当前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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