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雄霸东土的佛寺 (第3/3页)
专贤在大殿上捶敲木鱼,孜孜经卷,一颗心向往神煞。
小南瓜无精打采的,装着一肚子的知识,他漫不经心地回到张府。
张母眼见人回来了,张手拦住小南瓜的去路,好奇问小南瓜:“他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少爷寺里有事情,很忙……”小南瓜经常给他打掩护。
“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张母终日思念儿子,想他不过。“他在庙里念经也是好的,起码保他一生平安!”
张母对小南瓜的期望很高,也有些不好意思,都知树顶无风,怕偌大家业的担子累着他一个。“以后我们家也只能指望你了!”
“我会听少爷的话,照顾好您的!”小南瓜就是知道他家少爷再也不会回来了,因而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
就在小南瓜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后,他也摸摸索索在生意经里面找准了门道,在洛阳的商圈杀出重围创造了一条成功的产业链。
背靠大树好乘凉,南瓜的生意也也顺势脱胎换骨,在功成名就之后,他也没有被名利心遮住眼球,赚了钱之后开始救济周围的百姓,常喜乐善好施之举,也经常去寺庙烧香拜佛捐助油钱。
“我以后再也不能叫你小南瓜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三岁左右吧!”小南瓜如今是洛阳闻名遐迩的富商,专贤如今跟他打交道,也还得慎重点说话,万一惹恼了他,寺庙的香火钱就不保。
“少爷,只要你还在,我永远就是张家的下人。”南瓜立刻起身回话,不敢倦怠张家真正的主子。他晓得如今的这身皮是他家少爷恩赐的,他所有的一切成绩都是他家少爷给的。
“张家是个空壳子,你却做得很好!”专贤不禁夸奖于他。
“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了!”小南瓜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大龄儿童,专贤也开始催促他缔结良缘,早日成家立业。
“少爷,我对洛小姐好,是因为她曾是您的妻子,我只是尽我下人应尽的义务,她喜欢的人是你,小南瓜的良心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夺人所爱!”
“……!”小南瓜是个榆木疙瘩,专贤被他整的哑口无言,毕竟现在还在佛寺内,僧人与俗人压根是不可能的,小南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瓜有空就去找专贤喝茶,两个人抽空就聊了一会儿,次次坐了不到大半天就走,专贤很欣慰他有今天的这番成就。
也许是专贤在寺庙日久,终日无聊所致,小南瓜回回来都是如此,回回来专贤都是问东问西的,老是打听小南瓜的终身大事,小南瓜着实很拘束。
“我倒是觉得南瓜挺好的,他还经常过来看你……”南瓜经常过来送一些稀奇玩意,洛桑也被南瓜的真诚打动,劝他妹妹就找个像南瓜这样的人过日子。
“我不要……”洛红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专贤,但是她的爱在巨大的佛寺面前拿不出手,所以她更加愿意成全专贤救国救民的理想。
“还是因为他?”洛桑一把猜中妹妹的心思。
“好啦,别再打听了!”云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沙过来。
不出一个月,云儿抓住时机嫁给洛桑做老婆,成功打了一把翻身仗,直接从丫环变身成洛府的女主人,现如今她是身怀六甲,不操心,不着急,是个好命的妇人。
“找老公就要找你哥这样的,会赚钱,会哄人……”云儿大大咧咧的,也不害臊,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心眼,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相处得非常融洽。
“好了,我来吧,你回房去休息吧!”云儿被洛桑赶了回去,让她回房间呆着。
“趁热吃吧,晚上没吃晚饭,吃完了就早点休息!”洛桑将梳妆台上的热粥端给妹妹,然后就回房陪着老婆孩子说会儿话。
因天气气候的原因,圆光禅师的身体在洛阳水土不服,导致他的病情日益加重,以前是吃药强忍着没告诉大家,现在病情反复发作,又是呕血又是流鼻血,罗摩奇多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大家伙。
“回当阳,现在就回!”专衡提议先发制人。
“可是舟车劳顿,我担心师父的身体……”专贤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
“回吧,师父的身体也耽搁不了几日了!”老人常说落叶归根,圆光的病已经愈发严重,专能和专衡统一战线,要把圆光尽快带回当阳。
“那就现在动身回当阳,我去雇辆好一点的马车,你们赶紧帮他把衣服收拾好!”罗摩奇多立刻去办。
“这一别,我们师兄弟就没有机会再见了。”专衡面向专贤道别。
“以后很难再见,各自珍重!”专能也说着离别的话。
专贤心中百转千回,这次洛阳一别,若无大事发生,恐再无相见之日,最后唯有互道一句:“珍重!”
“药都准备好了!觉悟将圆光每日需要的药品一并送上马车。
罗摩奇多驾着马车如火如荼赶回当阳,当阳车程遥远,路程颠簸,圆光服用的药物毫无起色,他的油光几乎耗尽。
师兄弟几人轮番照料圆光吃药,罗摩奇多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他的年纪比圆光还要虚长几岁,他要是累了就换专衡出来赶车,他进车厢里面眯一会儿。
马车在奔腾的路上颠簸,车厢里摇摇晃晃的,罗摩奇多坐姿歪歪扭扭的正在补觉。
“送我回老家……”圆光睁开干涩的眼睛,发出稀疏的声音。
专能依稀听见圆光口里在自言自语,他赶紧把耳朵凑过去仔细辨认。
车马一到达洛阳的城镇,圆光禅师就睁开了眼皮,他告诉徒弟专能,他想现在回乡下老家。
“现在不回白马寺,立刻去师父的老家。”专能立刻呼叫外面赶车的车夫。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马都跑死了几匹,专衡驾车的手都磨出了老茧。
刚到达乡下的耕田,圆工禅师自知大限已到,他执意要在临死之前记住家乡的风景,结果人刚出马车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头栽倒在地上立马就昏死过去。
“救不回来了,人已经凉了!”罗摩奇多立刻跳车替他把脉,圆光禅师早已无力回天,西域的医师也没将他救回来,罗摩奇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告诉他们实情。
“……!”得知这个噩耗,师兄弟两个泣不成声。
“你们两个别哭了,赶紧通知家属过来领人!”现在不是大声哭的时候,罗摩奇多毕竟资历深,他要专衡立刻去通知他师父的家翁过来。
圆光的老爹七十岁了,身体依然健朗,越活越先见,地里的庄稼整治得都挺好,一望无尽的田野里都是绿油油的苞谷苗。
“我早就知道了,他在我那住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垮了,我叫他先别去洛阳,在家好好养病,他非不听我的劝,好了,现在人是回来了……”圆光在他老爹家住了几晚上,每天晚上都在咳血,那么大的声音吵扰几晚上,隔壁几家都嫌不过。
“谢谢你们将他的尸体运回来!”得知唯一的儿子的死讯,圆光的老爹并没有表现得很慌张,他随着专衡的指引淡定的去上坡上认领尸体。
在圆光老家有一个习俗,就是家里有老人在世,年纪悠悠的人去世是不能办丧事的,否则就会不吉利,因此圆光的丧事只能简操简办。
圆光的仪容遗体草草整理过,现在规规矩矩的躺在草坪上。
“不能土葬吗?”圆光的老爹心疼儿子忙碌了大半生,最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死的这么不体面。
“师父是庙里清修的和尚,只能火葬,不能土葬!”专衡举着一柄火把上前将柴草点燃,圆光的身体被大火燃烧吞噬,最后被东风付出一炬。
“既然你师父的事下地了,我也该回西域交差了!马儿哼唧唧死催胡人上路,罗摩奇多也该跟老友们分别了。
芳草萋萋,师父下线,专能不确定地问老罗:“以后还来吗?”
“不来了,年纪大了,该退休了,不能再两边跑了!”师父圆光是罗摩奇多的知己,圆光禅师就在刚刚命陨下线,罗摩奇多跋山涉水的过来也没意思,东土的寺庙已经全部商业化管理,他也可以安心回西域颐养天年了。
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罗摩奇多抽了一把留做纪念,算是久居中原的一段传奇吧。
罗摩奇多驱车远离当阳,专能是亲眼目睹友人的归去。
“我也该走了,回我该去的地方!”专能随心所欲的一笑,假装用笑容来填满跟鸡鸣寺脱节的失落。
专衡冷不丁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普难寺,那儿的富人多,正好可以宣传教化一下!”京城的普难寺多是富贾名流,专能想回去重新管理僧众。
“我要将师父的骨灰带去鸡鸣寺供奉起来!”专衡怀里抱着圆光禅师的骨灰坛子。
天方夜谭,天高地远,恐怕至死都不能再见一面,专能手握成拳跟专衡的拳头碰了一下,他背向专衡决绝地抄近路回京城去。
星月无风,圆光的老爹心里苦,一个人坐在山坡上。
紫云观,雾漆漆,宫观里香火失衡。
大弟子凌阳将一卷羊皮图交到源真的手里:“师父,这是宫观最新的遗址图,各家的的道观都已经破落了!”
源真颤抖着老手摊开一看,气得当场疯魔:“我们道家难道真的要没落了吗,难道祖师爷真的要昧着良心不管了吗,难道道家三清要亲眼看着你们的香火在我们手中折断吗?”目睹一个个道观葬送的香火,源真观主怒不可遏,既然天上的神不管不顾,他们要拿去镰刀学会自救。
锋利的剑尖指过一卷又一卷的画像,他提着宝剑疯疯癫癫的将冒火的蜡烛全给砍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圆光禅师昨日逝了!”凌阳的语气多少有些惋惜敌手,毕竟圆光曾经是他名副其实的师叔。
源真的头发胡子花白,指甲长得能戳死人,他提携的宝剑溅落脚底板。
“哈哈哈,我会活到了九十九,你年纪轻轻就去了!”源真笑容猖狂,体态佝偻魔怔,气急攻心,枯木而亡。
人活一世都是为了要强,先一个后一个,圆光禅师刚走一天,源真观主也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以后紫云观的家业就都落到了凌阳的头上,凌阳带头率领全观的弟子披麻戴孝为源真送行,这场公道而又浩荡的法事举办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