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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鼎力戈壁滩 三 夜晤柴府荐老将 夫妻尊师叙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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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鼎力戈壁滩 三 夜晤柴府荐老将 夫妻尊师叙衷肠 (第3/3页)

,看着段德操说道,“所以朝廷想拜您为行军总管,统领西北的唐军,防御梁师都。”

    段德操听罢,右手握拳,捂到嘴边,轻咳两声,然后说道:“朝廷如此器重,段某本当肝脑涂地,全力报效,然而,近年来身体不适,肺阴亏虚,痰中见血,段某正打算上书朝廷,解甲归田呢!二位错爱段某,不避酷热,亲临陋室,段某真是羞惭难当啊!”说罢,从袍袖中掏出白绢,捂到嘴边,又咳了数声。

    听闻此言,柴绍与李三娘对视一眼,都不作声,各自端起茶碗来细啜,堂内一时尴尬。

    片刻,柴绍从座中站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看着段德操说道:“恩师,此番来延州的路上,途经牡丹山,我和娘子上去看望了槿苛,我给他敬了酒,还带了他最喜欢吃的胡麻饼,要是他还在世的话,也应该娶妻生子了……”段槿苛是段德操唯一的儿子,与柴绍同龄,两人共入军营阅习军事,前朝大业年间随军征伐吐谷浑,在临羌城下中流矢阵亡,灵柩运回关内,安葬于牡丹山上。

    柴绍一提到段槿苛,段德操嘴角颤动了一下,心绪起伏,老泪矇矇,点点头,说道:“好啊,感谢你还记着他,槿苛若还在世,今年也快三十了,哎,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恩师,”柴绍走到段德操的身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盔甲护肩上,说道,“咱们当年跟随宇文大将军反击吐谷浑,正是那姓梁的失期不至,才使我们在临羌城下四面受敌,槿苛…槿苛不幸捐躯沙场。虽然班师后,姓梁的受到了处罚,但这一箭之仇至今未报啊!”柴绍顿了顿,声调轻缓地继续说道:“恩师身体不适,若难以领兵,学生不敢勉强,朝廷也必会另委他人。只是为大局计,熟悉西北防务者,无人能出恩师之右,此番造访,学生恳请恩师指点一二,以保战事既开,西北无虞啊!”说罢,柴绍再次揖拜下去。

    段德操伸手把柴绍扶起来,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远望,目光穿过正堂的雕花木门,直射城外的凤凰山顶。

    好一会儿,段德操才将目光收回,看了看柴绍,又看了看李三娘,说道:“你做学生的既然如此诚心,我做师傅的不能不开诚布公,嗣昌…”段德操叫着柴绍的字,缓缓说道:“我身体有疾不假,但尚可驰骋沙场。之前的话,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我是前朝三品武官,为隋炀帝所亲授,大唐起兵,颠覆隋杨,我偏安西北,未预其中。现在新朝已立,我们这些前朝老人本该激流勇退,致仕归隐的,今日朝廷突然重用,惶恐之间,总觉得自己无寸功于新朝,恐有失重托啊!”

    柴绍挺直腰身,翕动嘴唇,正想开口安慰恩师时,段德操摆了摆手,说道:“嗣昌,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我与梁师都不共戴天,槿苛这仇,我是无时不想,无日不记呐!但这只是我与梁师都之间的私仇。这些年来,姓梁的认贼作父,倚仗突厥,贿赂吐谷浑,频频南侵,烧杀虏掠,无恶不作,我们当年跟随宇文大将军清宁西域,畅通丝路的战果已经荡然无存了!槿苛在天有灵,不知会作何感想啊!每每想到这些,我都心如刀绞,悲愤不已!”段德操稍顿了一下,忍住眼眶里打转儿的老泪,继续说道:“嗣昌,你与公主到来之前,我有心抗梁,但因为刚才所讲的原因,心存顾虑,徘徊不决,担心朝廷信不过我。今日,既然咱们师徒已经打开心扉,赤诚相见了,加之公主又是陛下的骨肉至亲,那么于国于家,我都理应拼了这把老骨头,跟梁师都斗到底!”

    柴绍与李三娘听闻,顿时精神百倍,满脸放光,两人正要道谢时,只见段德操轻咳数声后,从座中豁然而起,一撩战袍,单膝跪拜,大声说道:“请霍国公、平阳公主转奏圣上,延州总管段德操听从朝廷调遣,率部抗击梁师都!”

    柴绍夫妇大吃一惊,急忙从座中跃起,双双去扶这位边塞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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