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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家产继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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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家产继承(五) (第3/3页)

庭渊刚好迈过门槛。

    府上的门槛比街道设置得高许多,堂叔往门口看,庭渊往堂叔处看,两人视线在空中相对。

    庭渊面带笑意,亲热地喊了一声:“堂叔。”

    往常庭渊怎么对堂叔的,如今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堂叔看着许久未见的侄儿,有些慌神,仿佛看见了自己早亡的堂兄。

    妻子与他说话他都未曾听见。

    庭渊慢悠悠地下着台阶,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白袍的少年,少年身强体壮,与庭渊相比,庭渊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

    看到儿子今日的穿着,堂婶的脸色顿时一变,方才想起庭渊的话。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就爱穿白色,绣着暗色花纹的锦缎是江南最时新的料子,一匹布就得十五两银子。

    庭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神扫过庭璋的衣裳,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来到堂叔跟前,“堂叔此行巡视各地生意辛苦了。”

    堂叔名庭昶,庭渊的父亲叫庭玚,两人的父辈是亲兄弟,庭渊的爷爷早些年离家在外做生意,发家致富后娶了一位贤惠的妻子,后来定居于此。

    庭昶的父亲科举屡次不中,写得一手好字,便在县衙里面谋了一份审录官的差事,家中勉强度日,后来在庭昶娶妻不久后便去世了。

    后来庭渊的爷爷回乡探亲,见庭昶一家过得艰难,便让他们一家跟着自己南下回府,并给夫妻二人都在府中安排了差事,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院子居住。

    每每想到这些,庭渊就在想老爷子有没有后悔,原是好心帮他们,谁料养出一匹狼,想要谋害他的孙儿。

    庭昶上下打量了庭渊一会儿,关切地说:“原本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璋儿跑去找我,说你在院中落了水,我这才早些回来,如今看来,你的身体还算康健。”

    庭渊面上笑意浓郁:“得多亏了婶婶照顾得当,日日给我送药,也多亏了堂叔在外巡视也不忘记挂,我这才能快速康健。现在侄儿每日都在府中走上两圈强身健体,相信要不了多久,也能和璋弟一样健健康康。”

    庭昶:“那是,多运动多走动,体质会好不少。”

    庭昶看向庭璋:“你还不过来给你堂兄打招呼。”

    他指着庭璋,和庭渊说,“这孩子都叫我们给惯坏了,愈发没了规矩。”

    言语虽是责备,但打心眼里还是在偏爱自己家的孩子。

    这事上庭渊是有发言权的,每当亲戚家的孩子和自己比较,说自己干刑警是又累又没前途的工作,不如家里其他亲戚的孩子做律师或者是当大官时,妈妈总是顺着他们的话先是附和接着就反着说他们。

    几次下来,这些亲戚再也不敢在庭渊和她妈妈面前逼逼赖赖。

    庭昶现在就是这样,明面是在责备庭璋不懂规矩,实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堵住庭渊的话,让庭渊没话说。

    庭渊皮笑肉不笑地说:“堂叔这话说得,自己人面前没规矩我还能责骂璋弟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庭家是这方圆百里第一富户,名声早就在外,璋弟要是在外面还这么没规矩,丢的就是我庭家的脸,从前年幼堂叔纵容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十七有多,堂叔若是再不严加管教,岂不叫旁人看了笑话。”

    庭璋刚走近二人就听见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你怎么和我爹说话的。”

    庭渊依旧脸带笑意,慢悠悠地转头看庭璋,还特地轻咳了几声,“璋弟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

    庭璋看他这样子就来气,偏还找不出错处,一甩袖子一侧身,“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

    庭渊有些委屈地看了庭昶一眼,转头又道:“既然璋弟非要分这么清楚,那就索性再分得清楚一点,开府别住,从今往后你单独一户,与我居安城庭家的名号分开如何?”

    “你。”庭璋被庭渊的话狠狠一噎。

    下一瞬迎面而来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得庭璋和堂婶一个猝不及防。

    庭昶怒骂道:“怎么和你堂兄说话的,你堂兄训你就给我听着。”

    庭渊又做起了和事佬,赶忙上手阻拦:“堂叔你这是做什么,璋弟也大了,当街打孩子将来璋弟还怎么在居安城内立足呀。”

    堂婶也赶紧去看庭璋的脸,已经红了,巴掌印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庭渊倒也没想到庭昶能下得去手,他只是想恶心一下这两父子,换庭璋一个巴掌,倒也不吃亏。

    庭昶:“渊儿说得是,得好好教育,免得他再口出狂言。”

    庭渊心中别提多高兴,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外头风大,你身体不好,莫在外头吹风,快随我进屋。”

    两人顺着台阶慢慢走着,身后母子二人看庭渊的眼神都能喷火。

    庭渊似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猛然回头,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将母子二人的眼神尽收眼底,不怒反笑:“婶婶,璋弟,你们也快跟上。”

    这些年刷抖音也没少学些茶言茶语,这会儿他就用上了,“也是我话说得重了,是我的错,我这身体不好,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姐妹,将来就算是继承了家业,也不定能有多少天可活,我也不想娶妻祸害人家姑娘,落了一次水,我也想明白了,咱家几代都是单传,若我不幸早亡,咱这居安城庭家的名号还得靠璋弟撑起来。”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拼了命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句句不怪庭璋却句句都在怪庭璋。

    竟真听得庭昶有些动容,“我竟不知你考虑得这么深远。”

    庭渊叹了口气:“我这身体怕是没办法把咱们庭家发扬光大,往后还得拜托堂叔和璋弟,莫要让这家业就此断送。”

    庭昶听庭渊说这话,再看这孩子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像极了当年的老爷子,心生愧疚。

    老爷子临终前让他与堂兄相互扶持,把家守住了。

    如今他却在毒害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而这孙子如此善解人意。

    他越想心中越是愧疚,猛地回头和身后跟上来的庭璋说:“你给我滚去祠堂跪上三天,敢起来我打断你的腿。”

    庭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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