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130 第 130 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130 第 130 章 (第3/3页)

  【笑死,只听过欧三舔不到奥斯卡,没听过奥斯卡向下兼容不了欧三的。等着。】

    【隐姐,你粉丝怎么又替你贷款上了?】

    【啊啊啊报报报!预售票房过亿了!】

    【基操,淡定,她本来就能扛票房,加上这一路势头】

    【文艺片票房过亿正常,关键看后续,雪崩腰斩都有可能。】

    【赢麻了好吧,东南亚港澳台六千万收官,北美欧洲合计破两千万美元,内地一亿】

    【啊?拿头赢麻,公关费不算?全北美的广告牌、电视节目、红毯、采访,专门针对学院成员的酒会放映会】

    【别短视,只要冲奥成功,全球电影版权交易少说两百个,你猜这分账有多少?你又猜内地会以多少收官?】

    〖只要》,敢情是贷款吹啊?】

    跨国飞机降落香港时,机舱里播放起了jingle bell的铃铛歌声。舷窗外,这庞大的都市灯火通明。

    临近圣诞假期,香港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回家的,送别的,拥抱的,亲吻的。电子公告牌每隔几秒就刷新一次,这上面牵连无数重逢和别离。

    应隐走贵宾通道。

    明净的玻璃窗,倒映出久别团聚后的紧紧拥抱。

    她一抱上商邵就开始哭:“太累了,太累了。"

    她好委屈,好像跑马拉松的小女孩。

    商邵不住吻她发顶:“你已经赢了,已经很棒,是最棒的,明白吗,连商宇的股票都因为你涨了十个点。”

    “你又骗我。”应隐吸吸鼻尖,玉色的肤质上一点微红。

    商邵抬起手,将她眼睫上那点可怜晶莹的眼泪抹掉,笑着道:“怎么越来越不好骗了?”

    回深水湾,简直受到英雄凯旋般的待遇。热聊到十点,她实在坚持不住,在沙发上睡倒。

    商邵将她公主抱回房间。快十分钟的路程,真亏他抱得动。

    刚一沾床,她便困倦迷蒙地醒来,第一反应是往身底下看看。床单太白,她梦里很没安全感,怕月事突然来了弄脏。都怪当初第一次来这里留宿时,也是这时候,商邵还驱车下山给她买棉条。

    “点?”商邵给她倒了杯温水。

    “这个月一直没来,怕突然来了。”应隐接过水,一口一口喝着。喝了半杯,没听到声响。她抬头望,不解:“嗯?”

    商邵静站着,平缓自己呼吸,很努力才克制回了不动声色。

    “你有没有测过?”

    “测什么?”

    “怀孕。”

    “不可能。”应隐握紧杯子。

    “也就是没测。”

    “那”应隐迟疑地问:“测一下?”

    “嗯。”商邵点点头。他转身便要出门,让用人去拿试纸,但被应隐叫住“别惊动妈妈。”

    “我这里没有。”商邵无奈地说。

    “妈妈那儿也未必有。”应隐客观地说。

    哇,她想,他们两个好像笨蛋。

    “我开车去买。”商邵深呼吸,解开两颗衬衣扣,“等我。”

    原本可以支使用人的,但男人自己开车下山,坐在taycan里,夜晚的光影静极了,流淌在雾霾蓝的车前盖与挡风玻璃上。透过花影、树影、月影,可以看到他唇角勾起的笑。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一紧,微微深呼吸,对自己说:商邵,冷静。

    八字还没一撇。

    但他的唇角只压平一会儿,便又不受控制地上翘了起来。

    他微微垂脸,笑叹了一声:“出息。”

    理货员会记得这个男人吗?他曾专程来买一盒棉条,虽充满疑惑却很耐心。

    那时也是这样的,衬衣,黑西裤,袖口挽至肘间,颀长的身影很是清隽。理货员记得他。记得他那时深沉而有压迫感,今夜却柔和。

    “您跟您女朋友拉埋天窗啦?”她壮起胆子问。

    商邵怔了一下,点点头。

    “恭喜哦。”

    “多谢。”

    “这款会准一点。啊,也可以多买两种。”

    有道理。

    商邵买了一堆。

    回深水湾,应隐正穿着睡裙跪坐在床上,两手拘得紧紧的。

    “怎么了?”商邵快步上去。

    “我不敢动。”应隐反复抿着唇,脸颊绯红:“我怕一动它掉了。"

    商邵:”

    “呸呸呸,不吉利。”她赶快呸掉。

    拆了试纸盒,她走向洗手间,一步三回头。

    “要不要我帮你?”

    “当然不要!”应隐快步地走了。

    她吞咽吞咽,深呼吸两下。

    这几分钟怎么这么漫长?

    商邵难以忍受。在屋内反复地转圈,踱步。衬衣解了数颗扣子,仍觉得燥热,便脱了,换上舒适的T恤。终于,他靠近洗手间,敲敲门:“好了吗?”

    嗑哒一声,门开了。应隐出现在面前,一手拧着门把手,一手拿着试纸。脸色红得厉害,眼睛瞪得很大。

    商邵抬起手,抹了把脸,好听的嗓音已然沉哑了下来:“有吗?还是没有?”

    应隐原想吓他一下的,可是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她整个脸上的肌肉、神经、五官,都是快乐的,往上飞的。

    她说一一张口,声音发着抖“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她控制不住地尖叫,商邵愣了一愣,似是还没完全理解到这几个浅显的字,但臂膀已经强有力地托抱住她。

    “你怀孕了,”他的手掌压着她的后颈,不敢置信地笑着:“你要当妈妈了?应隐。”他反应过来了,心口因为巨大的幸福而感到酸涩和无法呼吸,托抱着应隐,吻不住落在她的颈间、颌面、唇上。

    “你要当爸爸了!”应隐两臂将他圈得紧紧的,“你要当爸爸了,商邵。”她不敢多说,身体里渗出抖。

    热泪盈眶的时候,她心想,哇,他们两个真好像互相道喜的笨蛋耶。

    虽然冲奥公关小组建议,可以用母亲身份进行一些温情的塑造。但应隐拒绝了。

    其实他们的建议是专业而正确的,正如之前商邵要送她私人飞机,以方便奔波于颁奖季时,他们也说这并不是一个恰当的举动。在北美的舆论中,应隐的豪门身份很淡。

    “我不想宝宝当作工具或手段。”应隐认真地说:“不要对外公开这一点,我们可以瞒到奥斯卡结束。”

    她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穿高跟鞋,连走路都小心翼翼。怀孕的头三个月是很危险而关键的时期,她

    睡不好。商邵获了假,陪她在北美安胎。他们睡在床上,小心翼翼,翻身也分步骤,真的像笨蛋。

    应隐出席公关活动的频率显而易见地下降。她只出席必要的场合,其余的,都由栗山和白榄、缇

    文代劳了。

    但没关系。

    1月6号,金球奖颁奖礼,应隐突破前人,创造历史。

    #应隐荣获金球奖剧情类最佳女主#爆。

    【历史合影。】

    【历史合影。】

    【卧槽?????】

    【历史合影(我好酸】

    【历史合影】

    【@@@@@@内娱所有有演技追求的花】

    【不会还要往前冲吧!】

    【卧槽我好害怕】

    【对不起我承认以前是对你大声了点/跪/】

    【你真的做到了。】

    《纽约时报》:来自中国的女演员创造历史。

    《泰晤士报》:应隐,中国第一个北美重量级影后。

    《名利场》:奥斯卡提名倒计时,来自中国的女演员能否创造奇迹?

    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是那么惊喜。

    “医生,我真的怀孕了吗?”她总问。

    医生笑得无奈而温和:“从医学影像上来说,是的,绝无疑问。”

    “可是它也不踢我。”

    “它还小。”

    “可是我也不吐。”应隐找到证据,“你之前说的孕早期症状,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是不是我工作太

    累,它”

    “不是。”打拼在美国的华人医生温柔地说:“说明,它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妈妈在干大事,

    也许要创造历史,所以不出来添乱,对吗?”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时。

    这风已经成势,这浪已经汹涌。

    1月11日,棕榈泉国际电影节颁奖礼,最佳女主角:应隐。

    1月15日,英国电影学院奖长名单公布,最佳女主角:应隐。

    1月20日,难以尽数的、长长的各类影评人奖、工会奖。

    1月27日,奥斯卡提名投票开始。

    2月1日,奥斯卡提名投票结束。

    凤凰和网易两大门户网站的电影娱乐板块,都换上了属于应隐的醒目专题

    2月7日,奥斯卡提名公布前夜。

    所有重量级媒体刊文:

    【历史前夜一细数中国电影人冲奥成绩,应隐能否创造历史?】

    这一天,内娱无人入眠。

    电视连线香港著名电影人阁立岚,他说:

    虽然在时代和政治的浪潮下,奥斯卡的影响力和公信力已逐年下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第二个具有世界范围影响力的奖项出来之前,奥斯卡仍然是全球电影人共同渴盼的桂冠。它也许什么也代表不了,它也许,又代表了很多。华语电影短短百年,我们會多次向奥斯卡发起攀登和冲锋,从寻求文化认同地讨好定制,到充满文化自信地选送,回首望去,中国电影已经走出很远。

    应隐能否创造历史,重要吗?它很重要,也不重要。它是电影人心里的大山,肩上的包。大山用以走近、抵达、超过,包松让我们沉重,上下求索,但也用来丢掉。

    在历史前夜,也许重要的不是创造了历史,而是我们抵达,完成,然后重新出发。

    北美。

    金丝楠木镇纸铺开,雪白的宣纸上,信笔挥就的墨迹尚未干。

    商邵离开书房,关灯。

    灯辉一闪,那纸上写的是:

    「清溪奔快,

    不管青山碍。

    2月8日,奥斯卡提名公布。

    最佳女主角提名:应隐。

    历史在这一夜继续诞生。

    结束了。

    一切的争论,识,关于历史地位的探讨,刻薄,阴阳怪气——所有的喧露,全部落定。

    她是中国百年电影史上的第一人。

    应隐非常嗜睡,常觉得迷糊。她已经提前担忧起来,届时到了颁奖礼现场,她忧忧快的,要是没得奖,又失去了表情管理,当不是给中国人丢大脸了?

    奥斯卡提名者午宴和颁奖礼之夜的礼服,疯狂地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它们只等她青睐,而她不必担心厚此薄彼了得罪谁。

    “腰围呢,是粗了一些,不过,完全没有显怀嘛。”储安妮扣着卷尺,“哇,它该不会懂事到等你参加完颁奖礼才快快长大吧。”

    “医生说了,我偏瘦,所以显怀本来就要晚一点。而且,”应隐算了一下,“刚好四个月,也不晚。”

    “好想知道名字呢。”储安妮好奇道。

    应隐笑着点点头,边平展双臂:“他这个人,挑我们分手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过我们孩子的名字。”

    储安妮上前给她复尺臂展和胸围,抬眸笑望了她一下:“商先生很会谈恋爱。你心碎了。"

    应隐垂下眼眸:“嗯。”

    商邵从阿根廷飞回北美,温差很大,下了机,他匆匆套上大衣,步履不停中问康叔:“她一切还好吗?”

    “好,一切指数都很正常。”

    他简直归心似箭。

    为了奥斯卡,两人在北美一呆就是数月,温有宜很放心不下,派了一整个最成熟的团队过来。

    到了酒店,脚步十分熟练地越过满地华服,找到正在吃苹果派的应隐。

    “宝宝的名字叫什么?”应隐开门见山地问。

    “你终于想起来问了?”商邵似笑非笑。

    “我以为你要卖关子。”

    “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

    “那你不说。”

    “一直还在斟酌。”

    “那斟酌好了吗?”

    商邵点点头,牵住她手,往书房。

    提笔,蘸墨,写字前,他回眸问:“你有没有想用的字?”

    应隐摇摇头:“我想先看你拟的字。”

    “好。”

    蘸饱了墨的笔在宣纸上走势如游龙。应隐一会看字,一会看他,字如其人,字如其人。

    墨迹新亮,空气中,晕开墨香。

    T钧配j商钧配。

    应隐喃喃地念,惊喜地看向商邵。

    “喜欢吗?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字形端正,看着念着,既有力量,又充满香气。”

    “既有力量,又充满香气。”商邵笑了笑,温柔地垂眸看她,复述了一遍。

    她总是懂他。

    钧,力量也。配,馥郁也。

    “这是个女孩的名字,那男孩呢?”

    商邵咳嗽一声:“没想。”

    “啊?”应隐懵了。

    “一定是女孩。”男人很认真且执着地说。

    “......”

    很多年后,商钧配将会在高清的电视录播中,重新阅读到她母亲的风采。

    她会看到端庄恢弘的奥斯卡之夜颁奖现场,当最佳女主角被揭晓为是这个听着写着念着都有些怪的中国名字时,台下的沸腾。

    看到她母亲起身,与她父亲紧紧地拥抱。

    在钧配的认识里,父亲是很儒雅而内敛的,却原来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她,亲吻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手里捏着遥控器,听到她母亲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

    她说,这份荣誉属于全体中国电影人,属于千千万万个创造奇迹的女孩们。她很用力地握着小金人,目光始终看向台下的男人,再开口,已哽咽。

    “我还要感谢我的先生,商邵,谢谢你做我回头的路,做牵我风筝的线。”

    这是比喻句,钧配尚且听不懂。

    “感谢钧配。”

    啊,是宝宝的名字!钧配的眼睛亮起来,看到她母亲抚了抚肚子。

    “在过去四个月里,它都好乖。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为这个世界上,奇迹的女孩们的一份子。”

    原来宝宝还在妈妈肚子里。钧配想。

    台下掌声好响呀。

    为什么这么响?钧配尚且不明白。

    她要再更长大一些,懂得了“历史”这个词,才会懂得这一切的份量。

    只是历史过去以后,当人们回首,望向那道窄窄的光影路口,还曾记得最初的人,最初的英雄吗?

    那个午后,已很窈窕的少女推开父亲的书房,在满排整洁的典藏和特装书中,熟练地抽出一本,

    并席地而坐阅读起来。@那是一本回忆录,作者的名字叫栗山。他已去世了,但是名字刻在中国电影的石碑上。钧配很喜欢他的文字,一篇篇地看。至中的一篇,标题叫做:

    我跟随她创造历史|

    纯质纸摸上去十分顺滑。

    “我第一次见到应隐拍戏,是在中国西北的芦苇荡前。白日炎热灼亮,只是一瞬,就又阴绵绵。她咳嗽得厉害,但为了陪剧组等待宝贵的光线,一直没有去医院。她如此漂亮,明媚,纯净的眼里有一股倔强,在跟这倔强交锋前,你会误以为这倔强如玻璃,是脆的,但其实,它如钻石。

    她是中国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大满贯影后,但我对她的回忆和讲述,要连着她的先生,商邵一起。

    如果可以,让我们把时钟拨回到那一年的新年夜。新疆的阿恰布冰雪坚厚,一架直升机降落在雪岭上。这是我所旁观的,有关他们故事的开始。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