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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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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第 115 章 (第1/3页)

    “亲爱的小岛:

    抵达斯特拉特福时,不出意料,也是阴天。商邵说,这座莎士比亚的故乡小镇是伦敦附近最富盛名的商业陷阱,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一直笑。不过,想到你在这里完成了《野心家》的首演,我仍然为你的成就而感到心绪澎湃。

    此刻在剧院门口的咖啡厅小坐,或许是因为我是东方面孔,店主对我侃侃而谈起了从剧场一直蜿蜒到坡道上的庆贺花篮。他称赞,这里演了太久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流水线剧目,只有那一年的《野心家》

    让他精神振作。两年过去了,我想这句话一定要带到给你。我替你跟他说了谢谢。

    还有另一句话,我不知道商陆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怀疑你也会笑的。商邵说,在英国,不热爱狄更斯是比不信仰国教更深重的叛逆,你可以不信仰国教,但你不可以不喜欢狄更斯。可惜我只读过他的《雾都孤儿》,是小学时读的儿童简译版。因此从道堤街回到克莱里奇酒店,入睡前,商邵便为我朗读《荒凉山庄》。他的优雅英伦腔调有一种催眠效果,我睡得很好(入睡很快),于是第二天他不愿再念了,我求了很久。

    在伦敦,我当然还去了更著名的商业陷阱考文特花园。这里的集市拥挤鲜活,可以看到妇女头顶着柳条筐,里面满载苹果,正如欧洲风俗油画中画的一样,不知是否是专为游客做戏?但我们只是经过了这里,商邵带我转进小巷。

    这里原来有一座教堂,叫圣保罗,不过和那著名的圣保罗大教堂却不是同一间。它那么小,跟那些动辄插入云霄的哥特尖顶相比,显得十分朴素,或者说不起眼,让我想起中国乡村的一些小庙。

    这里的礼拜堂两侧墙上有很多铭牌,一行行地看过去,大部份的名字我很不熟悉,直到我看到了卓别林,后来我又看到了费雯丽。

    商邵是一个不关注电影与戏剧的人,我十分确信,他是为了我才来这里。

    考文特花园的喧闹在很遥远的地方,这里人迹罕至,我们站了许久。他告诉我,这间教堂只为伦敦人所熟悉,因为市场周围都是剧院,因此这里又被称为“演员的教堂”,安葬的都是英国人所熟悉的剧场演员们。

    在教堂的庭院里,我们坐在长椅上休息。这些长椅都是为了纪念谁的生平而设,读着那些陌生的姓名、年岁和墓志铭,我忍不住想,我的教堂在哪里。不过想到生死之事,我的念头很淡,像一片叶子的影子从湖面上略过。

    很惭愧,出去时,当商邵告诉我,考文特花园是萧伯纳《卖花女》的原型地时,我才知道这回事,看这里的眼光又有了不同。我读过的书太少了,时常想伫足下来。请拜托商陆为我列一份长长的阅读清单,告诉他这是大嫂的请求,他不准有意见。

    说回克莱里奇酒店,这里的管家团队对商邵的了解比我更深,他们知晓他的一切喜好,包括松饼该淋多少蜂蜜,马提尼里该加入多少杜松子酒,每天早上阅读报纸的顺序(放在金色托盘里,按序折叠放好,比银行的新币还要工整)。

    商邵说,你和陆陆来伦敦时,也常宿于此,小温和叔叔也是。离开的那一天,他在大厅与一个欧洲人聊了一会天,他身边的女人十分貌美。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是哪里的国王(不是摩纳哥)。这样的日子我真需要点时间才能习惯,我还要控诉你,原来你之前过的是这么纸醉金迷的日子!难怪你从来不说,确实对我精神状态不好。

    我该起身了,我们回国见。我会再给你寄好看的明信片。”

    应隐把写满了三页的信纸折了一折,与一封彩绘有奥斯汀月季的明信片一起收入信封,接着投递到邮筒里。

    “会不会丢?”她未雨绸缪。

    “不会,”商邵中肯地说:“但也许等你回国时,他还没收到信。”

    “手都写断了。”应隐揉一揉手腕。

    商邵见了,自然而然地牵过去,替她揉起来。

    大约是有一些游客认出他们来的,偷拍因此也避免不了。穿衬衣的保安靠耳麦进行联络传讯。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遇上录视频的,上前去,彬彬有礼地请对方尊重隐私权。

    他们不仅去了信上所写的地方,还去了剑桥郡。

    这是一座小城,城市与校园的区分并不强烈,沿着康河踱步,入目尽是整齐绿茵,坐在上面看书聊天野餐的,分不清究竟是学生还是游客。

    三一学院的前庭宽阔巨大,恢弘的雕塑喷泉坐落其中,个人置身于此,受影响于在此诞生的伟大先贤们的璀璨影响,常常不自觉产生一种崇高的敬仰感。

    “剑桥的学院不是以专业划分的,三一学院里实际有五花八门二十多种专业,我在这里念哲学和法学。”商邵不疾不徐地为她介绍。

    学院门前,一堆人对着一棵树拍照。应隐问:“这棵树很厉害吗?”

    商邵瞥了一眼,才想起来介绍,抬起唇笑了一下:“很厉害,因为据说它砸过牛顿。”

    应隐瞪大眼睛,第一反应却是:“好长寿的树!”

    商邵不知道想起什么,搂她在怀:“我记得有一次经过,听到一个同胞合掌祈愿,他说,请牛顿保佑他长命百岁。”

    他垂首,捏捏应隐的脸:“你怎么跟他一样务实?不过,他同时还请求保佑他孙子聪明灵光。他太虔诚,我怀疑牛顿会听进去。”

    应隐诚实且惭愧地说:“我会考前也拜孔子呢,这算不算中西同流?”

    商邵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想,说着哄她的玩笑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这里,确实各有各的门路,诗人可以拜拜伦,哲学生应该拜罗素,维特根斯坦当然也可以,不过他不够古典,对于圣三一来说,不够古典,就不够优雅。”

    这里确实优雅,行走其间,学生与教授的穿着都十分英伦,但这种优雅是带有强烈的精英感的,令你觉得,他们嘴里不会无所事事地谈论今天天气,而是聊着物理学、天文学与语言学。

    应隐把感触跟商邵说了,商邵蹙眉听了一阵,不置可否,转而文不对题地说:“我们有一个传统,就是每周的formal dinner,晚宴,除了要穿一身正装外,外面还要罩一件本学院的长袍。”

    应隐随他的话语想象着。

    “在大厅里,长餐桌并排几列,学生面对面而坐,教授博导坐在最前面的high table上,穿着很长的学术袍。晚餐开始前,要进行宗教祈祷和简短的演讲,我们坐在台下,好像在聆听圣音。”

    应隐抿了一下唇,忍住笑,“好有仪式感。”

    商邵双手插在裤兜里,欠身:“对于这样的仪式,有的人觉得很高贵,有的人觉得很愚蠢。”

    “那你是觉得高贵的,还是觉得愚蠢的?”

    商邵笑了笑,颔一颔首,绅士的姿态:“你猜。”

    他带她去康河上乘船,骑自行车穿梭于青石铺就的窄巷中,在红白色的冰淇淋与热狗车上,给应隐买一只草莓奶油味的华夫甜筒。

    下雨了,商邵用泰晤士报给她挡雨,急促地一阵小跑,跑到国王学院恢弘巍峨的礼拜堂下,借着高大的哥特式门廊躲雨。

    应隐的针织衫都被淋湿,连同里面的吊带桔梗裙。商邵把报纸揉在掌心,抵住墙,垂眸看她数秒,身体和吻一起火热地贴上。

    雨势急促,将草坪淋出水雾。

    应隐这时候总是很没出息,不会呼吸似的,被他的唇舌堵得气喘吁吁。

    他的衬衫也湿了,半透明地贴在身上,底下肩膀臂膊的肌肉线条起伏。

    “说一件在这里最叛逆的事。”应隐仰面,手掌攀着他的胸肌,感受他的心跳从躯体中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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