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众叛亲离,秦德浩的惩罚 (第3/3页)
驳道:“清清没有讨好老祖!”
秦德浩一噎,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吗!看着女儿与自己三分相像的面孔,尤其是那双眼睛。此时那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甚至是敌对的小丫头,与他这个父亲顶嘴。
秦德浩忽然觉得心底发凉,他看着陆薇,漠然道:“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陆薇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三息,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她要去医馆“坐班”,为自己的丹术精进积攒经验。啊,那个“坐班”的形容还是清清教给她的。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秦德浩不由得心中憋气。女儿越来越不逊,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是和秦如清那丫头待的时间长了的缘故。
女儿不服管教,秦德浩安慰自己,还有儿子。儿子的脾性与自己最为相像,他必不会和自己顶嘴,惹自己生气。
结果看见秦陆轩时,秦德浩又顿了一顿,因为儿子明显也是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你要去哪儿?”不知道为何,看着儿子躲闪的目光,秦德浩直觉他说出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秦陆轩已经长成一个瘦高的青年,继承了父亲的狐狸眼,五官笔挺和谐,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他看着父亲,顿了顿,还是坦诚道:“族中最近开辟药田,大哥领了监管药田开辟的事务,想叫上我一起帮忙。”
秦德浩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许去!你的职务,自有我和大长老操心,跟在秦如钰后面做事像什么话!”
秦陆轩沉默。其实他是这个家族最懂父亲内心的人,一度有段时间,他非常心疼父亲,想帮他,于是学着父亲在学堂中和大哥争锋,可是后来……
秦陆轩突然道:“爹,我不想再跟大哥争些什么了。我觉得他很好,比我更会待人接物,比我更有君子之风,甚至,在修炼上,我也比不过他……我不想跟他无谓地比下去,我对少族长之位,也没有那么感兴趣。”
“一派胡言!”秦德浩的心直往下沉,就像那日被他扫落在地的茶具一样。
他厉声训斥:“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还觉得自己比不过秦德明的儿子?我教你的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了!什么对少族长之位不敢兴趣,我跟你说,要是秦德明听到这话,保准能乐开花,因为我秦德浩竟然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傻儿子,要把少族长之位拱手让人呢!“
秦陆轩看着父亲涨红的脸,心也揪起,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他仰头说:“可是,爹,先前不是您教我的吗,族长与少族长之位理应能者居之,无能者就应该退位让贤。您与大伯之间如何我不清楚,可我与大哥之间……我自觉自己比不过他,如今不再与他争执,不是应该的吗!”
秦德浩险些被气得仰倒,嘴中骂道:“蠢!”
“蠢不可及!”
秦陆轩看着跳脚的父亲,低垂了眼眸,“爹,无论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陷入这些毫无意义的争锋当中了。我只想踏踏实实地做事!”
这个“踏实做事”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轰然砸在秦德浩心头,他的身体僵住,似乎无法动弹。
秦陆轩恭敬行了一礼,“您就当我没出息吧,我还要去药田,就先走了。”
秦德浩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忽而也像是看到了女儿和大长老的离开。
秦德浩无比颓然地想,难道真是他做错了吗。
他在院中静默站了许久,忽而听到院外的一阵吵嚷声。这吵嚷生不知是什么,或许只是一队从行廊中走过的侍从,又或许是别的。
秦德浩忽而惊觉,他太久没出院子了,秦氏现在大刀阔斧地改革,变成什么样了呢。
他乘着飞行法器在秦氏领地上空巡视。行至一地时忽而停住,这是秦德明一家的院落。
以前路过时,他只会匆匆离去,如今才忽而惊觉,这院落竟处在领地最正中核心的位置。似乎也标榜着大房的地位在秦家也是如此正中核心。
这也提醒了秦德浩,让他想起了以前忽视的许多东西:那些族老们,虽说有时候也会嫌弃秦德明能力不够,可是,那种嫌弃更多是盼着他能长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秦德明拉下来,换做他做族长,甚至,他们从来也都没说过,你秦德浩要长进这样的话。因为他长不长进,并不重要。
秦德浩讽笑一声,离开了这里。他去了后山。
后山实际是一座药山,山脚下乃是秦家药园。如今,族内大力发展,需要开辟新的药田,听说开辟地址选在了秘境。
药山后面乃是老祖的闲影居,乃是领地最高的所在。也象征着秦家权利的巅峰。
秦德浩转而往东走,飞速地略过了领地内的几片居民区,那是迁入秦氏领地的秦氏旁支,还有许多是在外围没有迁进来的。
他接下来被分配的职务就是管理这里,这也是秦德浩匆匆略过的原因。似乎他多看一秒,多停留一秒,眼睛就会烫伤。
行至南街,人群熙攘。东市那头是秦家铺面原先的所在,如今一瞧,竟比以前热闹许多。而本就繁华的西市更不用说。
他远远瞧见一道飘摇的旗帜,上书“秦氏医馆”
医馆的生意比他想得好得多,来往的人多是身上背着刀或剑的散修。散修们没有家族庇佑,获取修炼资源不易,常常要铤而走险,去密林或者小型结构不稳定的秘境。因而受伤也多。
秦德浩没有去医馆里面,但他能想象得到里面的场景,或许女儿陆薇就正坐在柜台上,为那些散修们治病诊断。
这是陆薇所追求的丹道。
医馆往左是丹坊,往右是药坊,正应了那小丫头所说,出门往左转买丹,往右转抓药,连在一块儿,所谓的一条龙服务。
一片繁华景象,似乎莫名有股新生的朝气在冉冉升起。
秦德浩沉默地回了书房。
今日所见,所思,所想,似乎让他平淡地知道了一件事:
他所以为的,和大房的“族长之争”,其实从来都不存在。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争,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
大梦三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