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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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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山中 (第2/3页)

“第一,我们急于往鸦飞山,沐州而行,路程遥远,时日无多,节外生枝,只怕耽误大事,这是天时不在我。第二,墨鸟门能有如此大动,证明他们山中积累必久,则地利不在我。第三,我们七人未加磨合,互不熟悉,真说起来,也未必比得上谭家的护卫,则人和不在我。

    郑由义笑笑:“师姐说的有道理。”

    晏可际知道自己得说些什么,便道:“我此前在玉中,当时墨鸟门欲要夺取玉中,人数却不过二三十人。若非伍家部曲主力不在玉中,恐怕墨鸟门断难生出风波。敢问六哥,以你所知,墨鸟门今日又能有多少人呢?”

    卢见赞许地笑了笑,然后道:“我曾去过墨鸟门的鸦飞山,那时他们能凝气护体的游侠便不过百人左右。如今景然交战在即,恐怕墨鸟门能留下的人,不会太多。就算往多了说,也不过六十人,这六十人要封锁商道,又还要盯住玉中城,恐怕很难。当然,叶落峰这条道,他们毕竟截杀了谭家商队,便往多了算。那放在叶落峰那条道上的,也不会超出三十人。”

    傅思晴道:“如此说来,细心谋划,倒是能破之。”

    杜卉道:“师妹不可亲身犯险。”

    晏可际立马道:“傅姑娘是金贵人物,到时情况若有不对,杜姑娘可自行决断,不必恋战。”

    杜卉沉默下来。

    卢见道:“那便这么定了,诱杀墨鸟门人,毕竟大利玉中,要他们协助也是应当。谭兄弟,你不必在此逗留,劳烦你先往玉中城跟伍和泰联络一二。不过清仪派之事不必对伍公子说起。”

    谭弘益在七人中武艺与晏可际相差不多,可晏可际有巡星九步傍身,若有不利,仍可逃跑,谭弘益却无这本事。

    “谨受命。”

    “七弟,去把那位兄弟唤过来。”

    那汉子随即布着狐疑的脸色走了进来,卢见看他来了,当即对他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们玉中山民除掉这些贼子,但需要你来帮我做些事,你需要亲自去走那条商道,以作诱饵,当然我们会保护你。”

    傅思晴道:“他又不会武功,如果……”

    但卢见没有让她说完:“我们只有七个人,不可能让一个游侠背着那么重的货物进了是非之地。”

    那汉子的声音颤抖不堪,但还是回话道:“这,便也不是不新,只是到时候我活下来有几多机会?”

    “五成。”卢见倒并无欺瞒之意,只是这样倒显得冷酷无情。

    “七成。”郑由义旋即叫道,“就算卢兄弟保不下你,我也会尽量保你无虞。”

    傅思晴仍是不安。

    那汉子显然也颇为犹豫,众人就这般静候了一会,他才说道:“你们知道有个地凡叫金葫村吗?”

    谭弘益点点头,看到谭弘益点点头后,卢见立刻从包袱取出一锭金子,约莫十两重:“事成之后,这便是你的。若你遭逢不幸,你的妻子会得到此般大小的两锭金子,而且你的妻儿会被送到坪州。”

    说完,卢见便用摧敌真气,把金子分成两半,另一半直接甩给了那汉子。

    “那好,你们去村中找叶久寿家便是,若落叶凛那条道长久不通哩,我扽(等)估计也是个饿死的皿,便随你们做了。”

    卢见点点头,对纪嗣音道:“劳烦嗣音扮作这汉子的妹妹,随身照应他一二。郑兄弟不擅易容之术,而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事情恐怕只能劳烦旁人。”

    郑由义当时正欲主动请缨,听完卢见的抢白,只笑了笑。

    纪嗣音自去马上取东西,作山中姑娘打扮,假作那汉子的妹妹。

    主意既定,六师兄的安排便是不可违背的,晏可际在军中待过,对此一清二楚。

    七人就此分为了五路。谭弘益去往玉中。纪嗣音与那行商汉子走于大道行商。除卢见外的四人则在路旁的林间看护他们。而卢见本人则在最前方侦知情况。

    每日黄昏时林中五人会在一起碰面,那时除了纪嗣音外众人都会聚在一起,然后晚上四人会在一起休息,卢见则又消失不见。

    这是他们转向叶落岭的第四个夜晚,众人已经越过了西星水,这代表他们开始靠近玉中城了。

    从那以后道路变宽,虽然不可与元北的官道相比,但显然经过了伍家的细心维护,大体还是有十来步宽。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傅思晴与杜卉都已去休息,轮到郑由义与晏可际守夜。晏可际颇为好奇六师兄在南然的经历,可惜这几日六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便只好频频向郑由义讨教,但他似乎颇不愿谈。

    直到今晚两人共同守夜,郑由义像是被烦的没奈何,才说道:“你问我在南然和你六师兄的龃龉,我倒也能说一些非我门内之事,也不能说是龃龉,只是终究有些是非罢了。清仪派游侠分内外姓,外姓游侠业成以后,除了要守几条基本门规外,跟门派一般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有故门情谊,一些四姓子弟不方便做的事情,便是我们来做,当然要给钱,南下南然,我便‘讹’了师门一千两白银。”

    讲到这,郑由义调皮一笑,才又说道:“我是武成四年初受一位师叔的委托前往南然的,当时月亮已经蓝了一半,才乘船到了南然的北海郡。我们清仪派有一批弟子在南然败退时,追随南然而去,我们来往南然,也要靠这支清仪派的路子。我受命前往南然,也与这帮人相关。”

    “与这帮人相关?”晏可际笑着问道:“你们不会想让他们重回门内吧?”

    没想到郑由义干脆地点了点头:“我前往南然,是为了护卫一名四姓子弟。而他前往南然,正是为了弥合南北清仪派分歧,让他们重归门内。”

    “你不是说清仪派四姓子弟不参与这些事吗?”

    “关键时候担当决断的还是要靠四姓子弟,外围打杂露面的事情才交给我们这帮外姓子弟。所以我当时去南然的时候以为不用动脑子,毕竟只是护卫下四姓子弟安全。”

    “你之前说道一位四姓子弟,你方便说他究竟是谁吗?”

    “这便牵扯到我们门内之事了。”这话说完,郑由义便绕开话题:“初到南然,我虽无所事事,但也不得自由。明里暗里南然清仪派和南然官府都把我们盯得很紧。我生来不喜拘束,故而那段日子着实沉闷。但幸而结识了一位南然清仪派内的英雄人物,唤作蓝觉,他字敏行,是镇海虎的孙子。我与他十分投缘,”

    如果晏可际记得不错的话,再加之是蓝氏子的爷爷,那这位镇海虎应该就是为宁国公吴元明俘斩的蓝广天。他虽是南然名将,早年却是个闲散游侠,在江湖行走,得了个镇海虎的绰号,死后又谥为景穆。

    “怎么?方便给晏校尉说,不方便给师姐说。”突然传来杜卉的声音。

    夜里大家会轮流守夜,一般后半夜杜卉与傅思晴便会休息,却没想到她这时已经醒来了。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郑由义也止住话头,道:“南军和我等毕竟不太熟悉,我若不讲,大家难免猜忌。”

    “晏校尉可不像是多疑之人,他不是还在前些日子的论争里帮了你吗?否则我们怎会到这里。反倒是你和那位卢校尉,我们都看得出你们有些恩怨,若是不化解开来,反生嫌隙。”杜卉笑道。

    郑由义敛住神色,道:“我与卢校尉并无什么恩怨,就算有,杜师姐也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南边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四姓子弟不方便知道的?因为我已经是赵家人了吗?”杜卉的语气颇有幽怨之感,难道是因杜卉嫁给了与朝廷关系密切的赵泉都尉,所以才不能知清仪派与南然之事吗?

    而郑由义则只是摇摇头,道:“与这没有关系,师姐不必多心。”

    然后郑由义便不再多讲,杜卉也不再问,倚在树上,声息一时静。

    晏可际感到尴尬,把头转过去,望向东方,盼着太阳早点升起。

    晏可际看了会,正觉浑身难受时,忽听得郑由义道:“我十三岁那年前往七岛,想要拜入清仪派门下,那时错以为始生岛是清仪派较艺拜师的地方,结果误入禁地。”

    说到这,郑由义竟笑了笑。

    “结果是我把你这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带了出来,但你那次终因学艺不精,被我门拒之门外。”

    “是因为郑兄弟误入了禁地所以没入成吗?”晏可际好奇地问道。

    “怎么会?那个说是什么禁地,也无非就是长辈们闭关钻研武艺的地方,不准弟子们扰他们清净。当时我师父看他呆头呆脑地闯了进来,想要吓他一下罢了。我有些看不下,便领他去了翠羽岛,帮他忙前忙后,结果他还没选上,真是令人气闷。“但杜卉顿了顿:“现在说这些又有多少意思呢?”

    气氛又又冷淡下来,杜卉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

    好在晏可际不用在忍受这些,太阳初升,纪嗣音一行已经起身,晏可际总算可以不再忍耐这些尴尬。

    杜卉道:“你们先行吧,我过会就把傅师妹唤起来。”

    郑由义与晏可际拱手告别,旋即便飞奔起来。

    但是郑由义总喜欢往纪嗣音一行前面奔过百来步,按照六师兄的吩咐,本不能如此。但反正纪嗣音一行还在他们眼里,那晏可际倒也觉得无甚大碍。

    就这般转过一座山峰,眼前视野变得开阔起来,道路也比先前更宽了十来步,又有一座孤寺映入眼中。

    孤寺旁有一溪,寺庙颇小,不过一进院落。但黑瓦白墙,看着倒是精致,院落里面种着四棵已经长成了的樱桃树。庙门外则是一株高过两丈的黄葛树,路边的树荫下摆放着桌椅。这会儿天才刚亮,便有两人坐在路边,他们都穿着奇特的羽衣,头上帽子插着黑色的鸟羽,脸上也用涂料涂抹了怪异的图案。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元巫,你的傅师妹这回可看见真东西了,就是不知他们贡的是哪尊神。”

    “卢兄弟昨晚说有座庙有古怪,便是此处吧。有意思,在这条有劫匪的商道上,这些庙里人居然能泰然处之,真古怪。”

    晏可际当然觉得玉台山中所有的庙都很古怪,毕竟伍家家主就是在元巫作法时被杀的,但如今也只有等纪嗣音来了再说:“我们先在这候着吧,毕竟有什么动作也要等纪姐姐来了才知道。现下杜师姐不在,你便可以继续说了吧,话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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