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六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十六章 (第3/3页)

秋禄接上庄梅的话茬说:“庄队长,不是忆苦思甜,我是感动,我真的想把这个故事讲给大家听。”

    客人们不约而同地鼓掌,望眼欲穿地盼着夏秋禄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他们听。

    夏秋禄噎了一口唾沫,像坠在悬崖边上的岩羊伤感地说:“说来话长,我父母去世得早,我吃百家饭长大,家里什么也没有,野狗都懒得进去搜一搜嗅一嗅,盗贼进去简直会气得哭。因为啥?因为一贫如洗。但是,我没有因此就振奋起精神去地里刨、去山上挖或外出打工。你们或许会好奇我为什么没饿死?哎呀,如果我长在旧社会八成已冻死在哪个山洞里。但是,政府帮助我活着,郝支书定期要派人给我送吃的送穿的,仿佛我是他爹或他爷爷。哎呀,我不是骂人,我是说郝支书他们这样救济我帮助我。然而,人这个蠢物就是这样——越耍越懒、越懒越没有点人样。于是,我没事就学山上或别人家驴棚里的驴叫,大伙就给我取了个‘野驴儿’的绰号。我知道别人嘲笑我,看不起我,但我满不乎。因为,我发现只要我等着就能等到大米或油盐;只要我靠着村上、乡上就饿不死冻不死,我知道他们都怕我饿死冻死;只要我张嘴要,除了黄金白银,无论是床上用的还是生活上需要的八成都能被满足。于是,我放心地睡‘天光觉’,睡在床上还做‘春梦’,我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小孩,我已经有了男人在某些方面的需要,我开始神经质起来,像头雄激素分泌过旺的公驴见着母驴眼睛直发绿光。但是,我害怕郝支书把我阉掉才不敢放肆,即使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也不敢‘翻墙打洞’。”

    一位女生低声问同伴:“什么叫‘翻墙打洞’?”男伴忙捂住嘴呲呲地笑,那位女生的脸立即红得像拂晓的晚霞。

    夏秋禄接着说:“庄队长他们来驻村后,帮助我把门前的菜园地种上莴苣菜,就是观景台那个地方,但我懒得管,直至莴苣开花也没采伐一支去卖,现在想来真是太可惜了。”

    客人有的绉眉、有的噘角,但没有人嘲笑。

    夏秋禄像冬季开车走雪路刹不住车,继续说:“庄队长自费给我买了二十对小鸡饲养,目的是帮助我发展家庭副业,可我嘴馋,不到一个月就把这批鸡吃得精光。我成了‘扶不上墙的稀泥巴’。庄队长狠狠训了我一顿,可我丝毫没有悔意,盼着村上也能给我送几十只鸡来。”

    寸草心听着心里五味杂陈,遂把手按在庄梅的膝盖上,庄梅亦用手搭在寸草心的手上。

    夏秋禄又说:“我天天寻思着要找个媳妇,可谁会嫁给我?”

    客人都把目光看向寸草心,寸草心害羞得像个涂了水彩的泥娃娃。

    夏秋禄说:“后来,庄队长给我保了媒。”他用手指了指寸草心。

    客人们都有点纳闷,庄队长怎么把这么个美人儿介绍给一个懒汉?

    庄梅看出了大家的狐疑,就把夏秋禄蜕变的事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讲给大家听,客人像在礼堂听了一场精彩的报告纷纷起立鼓掌。

    寸草心亲昵地拍打夏秋禄的肩膀,夏秋禄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纤腰。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