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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此文,确如鞠大人所评点的那样,可谓文情恳至,文境从容,有粹然儒者气象。”静轩说完,眼冒星星。
“大哥此文,以‘圣人勉人为松柏,用世而不世用也’破题,以‘人争先而我争后,有志者,尚其鉴于松柏焉可’束股。也是曲折奥衍,骨味无穷,奥峭自成一子。”宗相拿起静轩之文,评点道。
“你、我两文,相互参读,均是力争上游,文品最贵。”宗相一锤定音。
“妹夫如此一说,大哥我又增信心。他日院试乡试,定不输于他人。”静轩道。
宗相见了,也是倍受鼓舞,振奋不已。
第二天,静轩、宗相、曼娘三人,带着传学,来到宝积寺上香。
宗相四人,先在门外净手净心,然后手持三支线香,走进神秘、庄严的大殿。
大殿中,明灯闪烁,香烟袅袅。
宗相来到香炉前,双眼紧闭,默默祈祷片刻,而后深鞠一躬,将清香插入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随风飘散。静轩、曼娘几人,均是恭敬地献上香火,然后低头祈祷。
“宗相,此番进香,又向佛祖许了何愿?”刚出大殿,静轩笑着问道。
宗相看了看曼娘,对静轩说道:“你家小妹知道,你问她便是。”
“哟,还你家小妹?”静轩白了宗相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嘴里说道:“哼!你怎不说我家娘子?问她,她会告诉我?她眼里只有你,哪还记得我这大哥?”
“大哥,我相公所求,定是祈求佛祖保佑我大哥明年秋闱高中,我沈家顺遂安康。”曼娘笑着对静轩说,“大哥,我突然记起了醉梦轩?嗯,对,春桃姐姐,昨日我看见她了,还和她打了招呼?你别说,我都忘了告诉爹爹。”
“小妹,小妹——我的好小妹。”一提醉梦轩,静轩登时急了。春桃,占据醉梦轩头牌好几年了,才、色、艺三绝,县城的一众公子哥,见过一面的,都对她念念不完。结识宗相前,静轩和一帮公子哥,隔三差五,往醉梦轩跑。
“娘子,春桃?这是哪家的千金?为何没听你们说起?”宗相一脸疑惑。
“相公,春桃是衙前吴家的大小姐,曾是大哥的旧识。”曼娘搪塞道。
“对,对。”静轩看了一眼宗相,见他并未怀疑,也是连连点头说道。
对这个妹夫,他是佩服之极。山高地远之地出来之人,能行如少年,思如智者,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勤勉刻苦;无时无刻,不在健步向前。
结识宗相之后,他犹醍醐灌顶。他一书香之族,岂能每日游戏风尘,吟月弄风?从此静轩整日在家读书习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宗相,今日游宝积寺,你又有何佳句?”静轩问宗相。
“大哥,有是有了,算不得佳句,吟罗汉松的,且听我吟来。”
须臾,一首咏罗汉松,从宗相口中缓缓吟出:
“宋代传来不计年,名留宝积最超然。苍苍节天千秋古,岂与寻常草木迁。”
宝积寺,原名梵林寺,后改名宝积寺。寺内罗汉松,宋黄庭坚手植。宋崇宁二年十一月,黄庭坚来萍看望兄长,是时其兄长黄大临任萍乡知县,颇有政声。黄庭坚在兄长陪同下,游览宝积寺,题写“德味厨”和“八还堂”两幅横匾,并撰《宝积禅寺记》,随后,于大殿前种下罗汉松一株。
“妹夫,我也有一首了,也是吟罗汉松的,且听我读来。”静轩道:
“松名罗汉种禅林,山谷遗风感趣深。佛地丛生春不老,人人称说到而今。”
张曼娘也知道,兄长和相公两人题咏之诗,写的均是黄山谷宝积寺手植罗汉松典故。
随后,静轩、宗相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大笑不已。
看看天色已近晌午,几人赶回张家。几个前去药铺询问白术价格行情的下人,早早返回了家。不等宗相过问,几人连忙说道:
“小的几人一早出门,去了惠元斋、老九和、吉庆堂几家中药铺,探得白术采买实情,回来报于姑爷。惠元斋、老九和、吉庆堂的伙计说,他们药铺的白术,价格比往年涨了一成,皆自萍东大安里采买而来。”
“大安里,叶家么?”宗相道。
“正是。吉庆堂伙计说,药铺白芍、田七、牛膝、厚朴,也由叶家供应。”
“好。”宗相微微颔首,示意他们退下。
“三年白术,萍城药铺采买,价格涨了一成。莫云言长契,亦涨一成。这长契,我沈家,签,还是不签呢?”宗相低头思索。
“此次回去,就与大哥、二哥说,明年春后,若是无事,去长坡堎走上一走,看看叶家怎么做。”宗相心想。
大安里长坡堎,叶家宅院里,叶家父子五人,坐在大厅议事。
“父亲,前几日我与二弟赴羊狮幕,见沈家满山遍植白术,少至千亩,规模与我长坡堎、和尚岩、观音宕所植厚朴丛林,不相上下。”叶家长子兴华说道。
“哦?千亩白术?运销何处?亦是萍城?”叶父祖闻一听,大为诧异,不禁问道。
“父亲,我与大哥那日至金牌山、雪竹垇两地,目之所及,遍山枯槁,千亩之数,怕是远远不止。”叶家二儿兴贵说道。
“明儿、云儿,前几日你俩去萍城,今秋白术行情怎样?”叶祖闻看着三儿兴明、四儿兴云,问道。
“父亲,今岁寒热之药,行情看涨,我叶家送去的白术、白芍、厚朴,惠元斋、老九和、吉庆堂三家采买之价,均比往年,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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