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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方骖并路,纳新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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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方骖并路,纳新吐故 (第2/3页)

言官!?”

    “内阁能无视南直隶五十三道求情的奏疏!?”

    “内阁敢抢着大赦杀人!?”

    他一把将茶杯拿起,砸向那副他朝拜世宗的画像!

    茶水顺着画像淌下。

    愤声道:“是皇帝!”

    “是皇帝要杀我!”

    “那个十一岁的黄口小儿,把我当养肥的猪!”

    两个儿子瑟瑟发抖。

    徐璠见机快,连忙上前扶着了自家老爹,将拐杖递到徐阶手里,生怕气出病来。

    徐阶一把将他推开,手中捏着拐杖,指节发白。

    用力闭上眼,想藉此压下眼中的愤怒与恐惧。

    贾待问和胡涍都是南直隶的乡党,二人坐死,就透露出了中枢整饬南直隶不可动摇的决心。

    问题就在于这个决心是谁的。

    一人志难改,众人志难调。

    徐阶在内阁做事多年,自然明白内阁是什么德行。

    内阁办事,若是受到的压力超过一定限度,无论首辅什么想法,必然要妥协。

    可若是皇帝……

    徐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徐琨仍是云里雾里,皱眉道:“大人是说皇帝?可不是听闻如今朝堂中是张居正大权在握?”

    “前几日我还听说,皇帝都已经被张居正赶出乾清宫,扔到西苑去了!”

    徐璠悄悄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徐琨疑惑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父,一脸择人欲噬的神情。

    他连忙闭嘴。

    徐璠倒是想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

    虽然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将事情梳理一遍,反而更觉得合情合理。

    “难怪。”

    “难怪张居正分明与海瑞不合,内阁还是给海瑞放权,原来是皇帝压着。”

    “难怪魏国公世子徐维志,被放回去之后,魏国公府就开始闭门谢客。”

    “难怪南京守备张鲸,带着御马监的人来上任。”

    “前首辅高拱、漕运总督王宗沐、钦差巡抚海瑞、南直隶王锡爵、南京守备张鲸、总兵陈王谟……”

    “不知不觉将这些人全部调到关键位置,这是要痛下杀手啊!”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徐璠喃喃自语,越想越是惶恐。

    别看徐家势大,可皇帝要办的人,势力再大,被单个拎出来,都是不堪一击!

    何至于此!

    徐阶田亩虽多,但那都是双方自愿交换得来的!

    譬如当初的孙五,主动将值银1500余两的田产,献给徐家。

    徐家也没让人吃亏,立刻命其改名为徐五,收作了家人,这难道不是互惠互利吗?

    如此既可以不必再缴纳赋税——徐阶作为前首辅,免税的额度自然不言而喻。

    还借了二万余两银子给徐五,作为开设典当铺之用,作为谋生。

    按月偿还,只要三十年左右,就能还清债款,天下还有更好的事吗?

    虽说投献的人死了一了百了,铺子和田亩都是徐家的。

    但百姓不也得了徐家的庇护,和半生的安宁吗?

    若是真像海瑞说的那样,是与百姓争利,松江府的百姓,岂会趋之若鹜?

    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伱朱家人大修宫殿,税收得太高了?

    他徐家利国利民,反而会成了皇帝的眼中钉,难道中枢缺钱,就要这样劫掠百姓吗!?

    岂有此理!

    徐琨仍不能相信:“大人,会不会是您多虑了,毕竟只是十一岁的孩子……”

    话未说话,徐阶一把将拐杖砸到他身上,吼道:“跪下!”

    徐琨当即闭嘴,有些委屈地跪了下来。

    徐阶苍老的声音,极其激烈:“教过你多少次!合作则料人从严,对峙则料敌从宽,你现在都四十了!还是这幅纨绔子弟的嘴脸,能不能涨涨记性!?”

    “你把新报捡起来!好好看看小皇帝的善恶论!好好看看上面吹捧君臣相得的戏码!”

    “再睁眼看看报上对贾待问的盖棺定论!”

    “都明着告诉你,新报这是皇帝的口舌了,你还问哪有这样的十一岁?”

    “是不是都觉得十一岁应该像你一样蠢笨?”

    “你知不知道隔壁苏州府的申时行,十四中秀才,二十六中状元,如今三十七已经实为天官,眼看快入阁了!”

    “皇帝要杀我!我快死了!你什么时候能成点器!”

    徐琨被呵斥地抬不起头来。

    一旁的兄长,连忙劝慰道:“父亲,当务之急,是要想好对策,您消消气。”

    他背后打了个手势,让徐琨跪远点,别在跟前挨骂。

    恰在此时,小儿子徐瑛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他无视了日常罚跪的二兄,开口道:“父亲,知府宋之韩又来了!”

    徐阶此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了,他冷冷道:“这次又是什么招数?”

    徐瑛连忙道:“此人拿着陛下、内阁、吏部、户部盖印的文书,要为定安伯赎买一万亩良田!”

    徐璠的心底升起希望。

    一万亩良田罢了,本来此前就划了两万亩给高拱,只是这厮没要。

    眼下内阁竟然不是要他们全部归还,难道是选择息事宁人,大事化小了?

    而且不但只要一万亩,还要出银子赎买,似乎也在释放善意……

    想到这里,徐璠忍不住问道:“赎买?多少两银子?”

    徐瑛如同便秘一样,涨红了脸:“六百九十八两二钱……四铜。”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自家兄长跟老父,不约而同地涨红脸,双双指节捏得发白。

    徐瑛继续道:“还有,宋之韩以此作为名目,为防田亩纠葛不清,要先丈量咱们所有田亩。”

    徐璠身为长子,不能坐视,猛然转身:“我出去会会他!”

    府衙只是空架子,只有几十号人,但徐府的家人就不一样了,整个华亭县,大半都是徐府的家人。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给人淹死。

    他徐璠不是头铁,只不过是他想得很清楚……若是皇帝真要动他们,反而更应该显出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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