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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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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百年好合 (第3/3页)

 y谢浔之淡定地看着她:“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你能把我的公司玩得风生水起。”

    谢浔之没有告诉易思龄,在离开港岛的几天前,易坤山把他叫去茶室,翁婿两人饮茶畅谈,说了许多。

    多数话题是围绕易思龄。

    易坤山虽说嘴上很放心,到底是怕易思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委屈,又忧愁易思龄这一生到底该怎么过。

    他总有一天是要老去,光靠乐龄一个人如何撑的起。

    “你说她天天这样懒这样玩,能玩一辈子不成?浔之,我说实话,从最开始,我是属意昭昭来接班的,她毕竟是我第一个女儿。从小我和她妈妈就在各方面培养她,读什么学校,上什么课程,见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我都替她规划得非常完美,当然,她也很争气,剑桥就是她自己考上的,这件事我太骄傲了。”

    “不过我最后悔的也是这件事。不该让她去伦敦,认识一帮上天下海的狐朋狗友,把她整个人都带野了,又是开飞机又是骑摩托车,你知道吗,她还玩高空跳伞,从飞机上跳下来的那种,把我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毕业了也不想回来,不是我和她妈把她从伦敦抓回来,我看她还要在那边玩几年。”

    易坤山说起这个就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易思龄拖到面前,揍她一顿。

    “若是她在京城还天天犯懒,浔之,你别惯着她,让她自己找点事做。”

    谢浔之握着温烫的茶杯,若有似无地失笑。

    “荒唐和刺激的味道。”

    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伦敦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荒唐刺激的恋爱,而是荒唐和刺激的人生,是谢浔之能想到,易思龄的童年一定是和他一样。一样的枯燥,一样的无聊,一样的冗长,一样的循规蹈矩,被家族和使命安排好了所有。

    但是他没有挣脱,也从未想过挣脱,他的使命感和责任心让他永永远远都会这样走下去,肩负起家族,承担起使命,把自己化成一块奠基谢家百年兴旺的砖石。

    他要做一个所有人眼中完美的集团领导人,要坚毅,要强大,要肃穆,要庄严,要受人尊敬。

    任何个人主义自由主义都是不被允许的。

    倒也没人问过他喜不喜欢,他自己也没有,他觉得他喜欢,习惯了,就喜欢了。

    他们同样是去了伦敦,一样的分水岭,却分出不一样的人生。

    谢浔之记起一件很小的事,快要被他遗忘。回国前夕,朋友曾拉着他一起去玩高空跳伞,在一万五千英尺的高度上纵身一跃,看雪山峡谷和广阔的梯田。

    朋友把那种刺激和自由的多巴胺描述得天花乱坠“So amazing!Xun!

    你必须去!”

    谢浔之没有英文名,认识他的朋友都叫他Xun。

    那年他二十一岁,正是追求刺激和荒唐的年华,虽说他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但鬼使神差,被朋友怂恿了报名。瞒着梅叔,他驱车两小时到跳伞基地,听教练讲解,换上装备,等待坐上直升机。

    不知是哪一环出了错,远在京城的谢乔鞍得知他要高空跳伞,打来电话斥责他没名堂,玩这样危险的游戏,万一出事,他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他的生命不是他自己的,是家族的,是集团的,是所有人的。

    “浔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为了这几分钟的刺激,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电话挂断,他穿着沉重的不合身的跳伞服,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眺望着远处。也不知想什么。

    其实非常安全,这家跳伞俱乐部在近二十年里没有出过任何事故。谢浔之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父亲说的没错,为了这一瞬的刺激,不值得冒险。他也没有多想体验那是怎样的amazing的刺激。

    他回到俱乐部,换回自己的衣服,发动那台越野,如何来如何回。

    他坚信自己不是逃兵,也不是懦弱,他只是选择了更坚实的方式。

    这是很小的一件事。

    而今想起,令谢浔之恍然。

    他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易思龄。所有人都不懂他为什么会喜欢易思龄,因为他们看上去是如此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他喜欢她光彩照人,喜欢她自由主义,喜欢她随心所欲,喜欢她肆意叛逆又勇敢,想象着她从高空纵身一跃的迷人(虽然,易思龄现在想玩跳伞,他仍旧会做一个老古板,阻止她)

    易思龄是他成为不了的那种人,他惊叹,他迷恋,他坠落,他想吃掉她。

    也想保护她。

    让她永远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自己喜欢的自己。

    “风生水起?”易思龄莫名得意起来,像小朋友得到夸奖后的那种小欣喜。

    她瓮声瓮气地说:“为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地都对我失望了,都不让我去集团上班了。"

    “爸爸不是对你失望。”谢浔之把她身前凌乱的头发拢至肩后,动作流畅,像在顺猫咪的毛。

    “是让你换一种方式体验人生。”

    他好会说话。

    能让她泛滥成灾,也让她心潮澎湃。

    @“来蓝曜,也是换一种方式体验人生。”

    他是一个成熟的,富有经验技巧,又十足耐心的猎人。

    “你耍赖!”易思龄从他身上跳起来,抑制住心脏荡漾出来的一圈圈涟漪,“你就是想把我绑去你公司。”

    谢浔之笑而不语,心思难猜。

    “不好玩我是不会去的。”易思龄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虽然她心底很排斥,但还是被他吸引。

    突然想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一看。想知道他一天另一半时间是如何度过的。

    “好了,你快点给我写吊卡。”

    易思龄拍拍书案,“不然你不准吃晚饭。”

    谢浔之面不改色:“耕地的牛不是这样用的。”

    易思龄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庄严肃穆之下藏着一股下流的欲,非常变态。

    她脸上晕开两团粉,和那盆大花蕙兰一样,“不准说话!不准说什么耕地的牛!快写!”

    她何尝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谢浔之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站起来,圈住她的腰肢,手臂的力道如迅猛的雄狮,轻而易举把她举起来,放在书案上。

    他不说话,只是俯身吻她的唇,轻柔缓慢地吻,过度至重重地碾。

    易思龄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小猫似的呜咽了几声,双脚回勾,不小心蹭上他的腰,被他按压在那方古朴稳重紫檀檀木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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