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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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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弗洛伊德 (第3/3页)

欣龄只得把那件爆款脱掉,换了一件版型微阔的米色粗花呢西装,配喇叭牛仔裤,板鞋也换成了精致的羊皮小高跟——穿成这样是她的底线。

    她长相偏活力,皮肤没有易思龄白皙,但带着健康的红润。

    和易思龄出门就是讲究多,不按她的规矩来,她要闹脾气。

    易欣龄叹气,又默默补了点口红。她平日在学校根本不会这样讲究打扮,恨不得穿睡衣去食堂吃包子,然后回宿舍补觉。

    易思龄这时换好了衣服,艳光四射的大美人一走出来,就让易欣龄挪不开眼。

    易思龄对她比个赞,交代她计划上午的行程,然后走去客厅,打酒店内线,让管家送两份早餐上来。

    易欣龄傻眼:“你就吃酒店早餐啊?”

    “这里港式早茶还不错。”易思龄吃了两天的酒店早茶,她上午要睡觉,嫌麻烦,懒得跑出去吃。

    “你来京城了,你吃港式早茶?你回去哪天不能吃!”易欣龄赶紧打给酒店管家,把早餐退掉,赶集似的推着易思龄出门。

    “走,带我们公主去吃本地特色!”

    .

    山儿胡同里有几家百年老字号,其中八通楼最负盛名,据说在光绪年间就有这店了,创始人当年还被宫里请进去给老佛爷做茶点。

    酒楼是传统的中式装潢,大气雅致,一楼大堂有穿着灰布长衫的演员在敲鼓唱曲,四胡和扬琴伴奏,铿锵又婉转。

    易思龄一进门就被吸引,弯了弯眼睛,驻足站了会儿,看热闹:“这唱的什么?”

    为她们二人引路的服务员解释说,这是他们当地的一种鼓曲艺术,叫琴书,唱腔都是浓浓的地道京味。现在台上正在唱《回龙传》

    “唱的真有意思。”

    “我说了这里有意思吧,吃得也不错。”易欣龄不忘嘲笑她来了京城跟白来一样。

    “我们去二楼吧,宽敞些。”

    现在是十点多,吃早饭太迟,吃中饭太早,因为不在饭点,酒楼里客人并不多,二楼设有低消的雅座就更为清幽,此时只有一桌客人。

    谢浔之今日陪某位退休的老领导来八通楼用早。

    老领导已经离开职位两三年,但威望仍在,桃李满园,如今出席一些社会活动,顶着无数颇具声名的头衔,请他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难为你每天这么忙,还非要抽空陪我这个老头子吃早饭。”齐老笑着瞥了眼对面的年轻人。

    景窗外一角爬山虎绿莹莹,银杏树落了不少叶子,金黄纷洒。水墨画的风景衬得男人愈发温雅,他徐徐放下手中的茶杯,“老师说的哪里话。”

    “听你母亲说,已经为你定了婚事。”

    谢浔之颌首:“算吧。”

    “什么是算吧。”齐老哈哈一笑。人老了就喜欢看小辈们一个个结婚成家,多有意思。

    “就不爱听你说这话。”

    “你母亲为你这婚事忙前忙后,你现在无动于衷,以后有了漂亮媳妇儿就要念你母亲的好了。”

    谢浔之的母亲杨姝桦当年读华大时,齐老还未从政,在华大当教授,也是校副书记,享部级待遇。杨姝桦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后来他从政,更忙了,也抽时间带过谢浔之一两年,传道授业解惑,谢浔之在他眼里是晚辈,是学生,也是侄孙。

    “姝桦说那姑娘是港城人?”

    谢浔之答:“是港城易家的。易坤山先生的女儿。”

    齐老琢磨了下,点头:“这倒是门好亲事。你妈一直都聪明,找港城的结亲家,就是不让你掺合进派系斗争中,把你们家摘出来,就没人打主意。”

    又说:“我在滨城主事的时候和你未来岳父打过交道,他性格爽快实诚,不是花俏多的人,想必生的娃娃也实诚,不是娇气的,和你很相配。你妈眼光老到。”

    不花俏,不娇气,实诚。

    易思龄?

    谢浔之眉峰轻挑,换上公筷,慢条斯理地给齐老夹了一筷子脆酸笋,就当应下这离谱的夸赞:“是,您说的都对。”

    易欣龄拉着易思龄的手,高跟鞋踩在木制楼梯,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常来,对这里轻车熟路,直接走到角落的雅座。

    这里的雅座设计得很舒服,彼此之间用屏风隔着,像一个独立的小包间,又不会太封闭。

    “坐这里吧。”易欣龄喜欢坐在角落,这样更安静,说话也没人打扰。

    可易思龄偏不要坐角落。

    吃个饭,做什么角落啊?要坐就坐最中间。

    “我要坐那边靠花窗的。”易思龄遥遥一指,“那边能看见银杏树,还有爬山虎。这边只有墙。”

    易欣龄服她了,只能按照她的来,但又忍不住抱怨:“易昭昭,你真的很麻烦啊。”

    两人就差了五岁,说话都没大没小。

    易思龄不满地看她一眼:“请叫我易思龄,或者Mia。”

    易昭昭听起来像金庸小说里面的一闪而过的女配。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女孩的声音也由远及近,谢浔之在听到那声“易思龄”后,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京城这样小吗?怎么哪里都能碰到她。

    “我才不叫你姐。”

    一道饱满的正常的女声说。

    “你叫不叫,我都是你姐姐呀。你得听我的。”

    紧跟而来的这道声音…

    又娇又嗲又造作。

    她就不能好好说话?

    谢浔之很难不蹙眉,甚至想去压一下耳根,念头一瞬而过,他只是垂眸,吹了吹茶杯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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