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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川的原话是:“他们接下来,会想方设法把蚂蚱给换回来。我的感觉是,换不换都逃不过,那还不如不换。”
这话,炎拓能听懂,但不太明白,为什么蒋百川会觉得,“换不换都逃不过”。
聂九罗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
她说:“你提过林喜柔要找儿子,而蒋叔他们走青壤,只带出过蚂蚱。从时间线来看,抓到蚂蚱那次是九一九二年之交,林喜柔是九二年九月最早出现,离得确实有点近。如果撇开外形这一巨大差距,有很大的可能,蚂蚱就是林喜柔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必然对她非常重要,可蚂蚱见光近三十年,大限都快到了。你把自己代入林喜柔的立场想一想,她见到蚂蚱,会开心吗?”
炎拓心里叹气。
这还用问吗,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这就类似一个母亲,苦苦寻找被人贩子拐走的儿子,最后找着个奄奄一息的,能不满腔怨愤?
最初听到这话时,他还以为蒋百川是头铁、连死都不怕,现在看来,这人不是不怕死,只是想透彻了而已。
他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我去洗漱,先休息吧。”
过去的几个小时,话题虽然沉重,但于他而言,不无兴奋,这种感觉,像懵懂了好几年的瞎子,忽然间耳聪目明。
起身的时候,顺便把空了的水杯一起带出去。
聂九罗先还没意识到,忽地瞥到自己的那杯差不多见底、只余红枣枸杞堆作一处,顿觉脐下有了压力。
是人都知道,这种压力没办法缓解,随着分秒过去,只会愈演愈烈。
伴着洗手间传来的哗哗水声,聂九罗咬牙攥被,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要不要忍一忍呢?忍到明天阿姨过来?也就忍个十来小时?
不行不行,那得死人了,大家都是凡人不是么,再说了,在炎拓眼里,她反正也不是什么仙女真是搞不懂了,一个男人,洗这么长时间澡干嘛,两分钟冲冲得了呗.
炎拓前一晚在恶浊的泥池子里泡过,虽说事后洗了澡,回别墅带陈福时,也换了身衣服,但心中始终有点膈应,洗得难免用心,光洗发水就打了两遍。
换上睡衣回到屋里,聂九罗已经忍得腿都蜷了。
当然,话还是说得不经意:“炎拓,我要去趟洗手间。”
炎拓想了想:“我刚洗完,开窗透风呢在,要么等会?”
聂九罗脱口说了句:“不用。”
刚说完就后悔了,话说太快、暴露状态了。
炎拓瞬间就懂了,有点想笑,但努力忍住,过来问她:“你现在…去洗手间,是什么流程?我要怎么配合?”
神特么流程,聂九罗继续忍:“阿姨一般就扶我过去,完事再扶我回来,就行。”
炎拓一愣:“你现在都能走路了?”
哪这么多废话啊,聂九罗想哭了:“阿姨说,慢慢走没关系,有生完孩子的,当天就下床了……”
炎拓:“那是阿姨根本就抱不动你吧?”
边说边伏下身子,把她被子掀开,右胳膊伸进她腿弯,左臂托住她腰后,顺势低下头,方便她环抱。
聂九罗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他脖颈,他刚洗完澡,颈后的发茬半湿,有水滴滑到手上,凉凉的。
抱着走还好,估计就是一起一落时要格外注意,炎拓说了句:“要是疼,你就吭声。”
说着尽量稳地起身。
伤口略略抻到,只有轻微疼痛,聂九罗觉得不算事,略皱了下眉头,没吭声。
洗手间里,窗扇半开,洗浴时的热雾已经散差不多了,只余沐浴露的淡味儿。
应她要求,炎拓在洗手台边把她放下,过来时忘拿拖鞋了,扔了条浴巾在地上踏脚,刘长喜的屋子不大,洗手间就更小,伸手可扶可撑,不用怕她摔着。
炎拓看着她扶稳洗手台:“我在外面,有事或者好了,叫我。”
聂九罗嗯了一声,先把龙头打到热水,抽了纸巾蘸湿了擦脸,候着门关上了,才舒了口气,借着流水声遮掩,一步一挪地去到马桶边。
炎拓倚立在外头墙边,听流水声一直不绝,先还奇怪怎么一个脸洗这么久,后来意识到什么,赶紧大步走开,在客厅里无事晃悠,一会拿起杯子,看杯身涂鸦,一会拿起花瓶,看瓶底印鉴。
俄顷水停,听到她说:“好了。"
炎拓开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出,这次见她,居然有点局促,聂九罗也一样,垂了眼,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睡衣有点过分宽松,而且图案偏可爱,不太适合她,不过这种反差,反衬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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