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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护身符,不老药 (第1/3页)
“真要论起来,我这应该也算被授箓吧?”
白启不由想到驻于心神的那道墨箓,以及他所诵念的十六字——
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及终,然后登真。
“眼睛一睁一闭,便就来到这方天地,也不晓得哪家做的引渡业务,如此粗暴简单,连个提示框选择‘是’或‘否’的机会都没有。”
白启思绪发散,暗暗腹诽,浩瀚心海翻起细微涟漪:
“倘若真有苍天授箓,不晓得我这一箓,该是哪位天老爷所授?”
他内视己身,那道宛若天幕铺张,弥盖四方的墨箓笼罩心神,其上烙印两株参天巨树,一正一反,枝繁叶茂,各自悬挂熠熠生辉的金色种子,好似孕育成完满果实。
诸般技艺则如星点,载沉载浮,若隐若现,充满玄奥的神秘意味。
“多想无益。欲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等自个儿啥时候站到顶点,便能看清楚了。”
白启按下杂念,开始梳理从清风道童那里听来的消息。
原阳观的道官冲虚子,居然慧眼识珠相中自己与阿弟?
打算一并收入道院,做个生员?
“真是转运了,进一趟义海郡,还能被道官瞧上。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白启屈起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叩击,那双眉毛渐渐拧紧。
倘若早個半年,这种前程似锦的好出路摆在面前,他二话不说就给道官老爷跪下磕头,说出那句“公若不弃,愿拜为师”!
但现在却要仔细思忖,考虑周全。
原因无他。
他已不再是光脚走路的白阿七,除开黑河县的鱼档生意需要兼顾,手底下养着一大帮人,同时还得尊重宁海禅的意见。
擅自做主入原阳观的大门,到时候师父嘴上不说,心里想必很难痛快。
身为通文馆亲传,于情于理,哪能随随便便拜进道院,给龙庭当牛做马争取考个编制。
目光太短浅了。
况且,那块挂在正厅的金字黑匾,以及历代祖师的衣钵,还得靠自己承接传续。
“阿弟修道资质出众,且跟五百里山道的柳神娘娘认过干亲,足见非凡。
将他送进道院,届时授过童子箓,再晋升当个青箓道官,也算光宗耀祖,对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启琢磨着,黑河县世代务农的老白家,倘若能出一个道院生员,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至于自个儿嘛,手握《蛟伏黄泉经》,以及从齐琰、吕南师兄弟那里爆出的“驭剑术”、“神符术”,并不缺入门修道的上进阶梯。
“更何况,道院考编于我而言掣肘太多,没弄清楚授箓是啥情况之前,最好稳一手。”
白启思前想后,终于打定主意。
既然原阳观的道官老爷有心,干脆顺势把自家阿弟送进道院,凭着他如今的财力与人脉,供养一位生员倒也不难。
“咱们老白家,如果出个道官老爷!以后也有利于我上岸……咳咳,产业转型。
黑河县干不过义海郡的十三行,在于那帮大老爷通过各种门路、渠道,以及靠山关系,牢牢把持住上游,就像山民、猎户、樵夫被柴市拿捏住一样。
只要有人带头聚拢一盘散沙,未必斗不过所谓的高门。”
白启既然撂下狠话,便不会轻易揭过,心里头的小本本上,早已添上郑家、鲁家等名字。
念在蹭过祝家小姐几顿精怪灵肉的份儿上,他默默把祝家放在最后一位。
“义海郡曾经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兵器铺子百胜号,就是兵匠行郑家的产业。
我跟着黎师傅学艺,练成打铁锻兵的厉害本事,说不定还要接手鸿鸣号,难怪姓郑的,看我不惯,急着跳出来打头阵。
鲁家,说好听些是古董行当,直白点儿,暗地里没少干盗墓活儿,否则那位鲁家大老爷也不会得个‘卸岭天王’的名号了。
据说跟何家不对付,踩我一脚算是顺带。
老祝的话,估摸着还是因为与火窑闹翻结的梁子……”
白启略作分析,忍不住嗤笑:
“敢情没哪一个是因为通文馆的血债,全都只在乎生意买卖。”
他独自坐在隔壁房间,一边听着阿弟怎么套清风的话儿,一边寻思拿谁杀鸡儆猴。
郑家树大根深,背景颇深,甚至涉及到盐铁专营的官办营生,算是比较硬的柿子;
祝家虽软,却也没有什么大事儿犯到手上;
唯有鲁家……这颗柿子,好像比较好捏!
“鲁家大老爷与何世伯一样的年岁,几近甲子,瞧着却乌发浓密,皮肤光滑,好似春秋鼎盛。
他旁边那个拿折扇的男子,眼神邪得厉害,所散发的浓重恶意,直接惊动灵觉。”
白启适才未曾表露形色,更没有多看周二先生一眼,目的在于放长线钓大鱼。
“眼识、耳识给出的反馈,乃是‘饥渴’与‘贪婪’,像老饕看到满桌佳肴,色鬼见着绝色美女,有种很强烈的情感冲动,几乎不加掩饰。
兼之与异邪君类似的气息,答案呼之欲出,绝非啥正经人。
稍后打个窝,再请师爷掠阵,看这条鱼儿上不上钩。
若是聪明不咬饵,就放他一马,等师父回来。
亦或者,带齐琰、吕南师兄弟,加上徐子荣组团打闷棍……”
黑河县的白七爷料理仇家,突出一个人多势众!
能摇帮手,绝不单打独斗!
……
……
“周二先生,请恕鲁某人啰唆,义海郡里头,万万不可动白七郎。
他若出了半点差池,按照宁海禅的性子,必定卷土重来,杀进城来,让十三行付出惨重代价。”
宽敞的马车内,靠着车厢内壁坐下的鲁仲平犹不放心,再次叮嘱。
这位周二先生的来历与底细,他颇为清楚,因此才不厌其烦,反复强调。
“你放心,白七郎,虽然香气袭人,乃是万里挑一的好成色,但为了本教大事,我勉强忍得住。”
提到白启的名字,捏着玉竹折扇的周二先生不禁眯起眼睛,舔了舔嘴皮子,
风流倜傥的上等皮囊,却做出一副下作模样,让鲁仲平心下发寒,暗暗骂道:
“这帮疯子,当真没一个正常!之前那人,也是瞅着道貌岸然,结果一到月圆夜,就像头发情的公兽,四处……祸害府中的下人,男女不忌,连马棚养的都没放过。”
鲁家大老爷每每想起遭遇毒手的几匹好马,便觉得骇然不已,震惊于四逆魔教的邪门行径。
要知道,那位前阵子突然暴毙府中的魔教分堂主,此前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儿好色如命的迹象,哪怕自家儿子亲自送去暖床的美婢,俱是谢绝推辞。
谁能料到……玩得这么大!
“今日与白七郎一同前来的孩子,是他弟弟?”
周二先生用手指擦拭唇角,好似回味着那股久久不能忘怀的香甜气息。
“不错,这位白七郎乃黑河县人士,早前以打渔为生,家中父母先后过世,就剩下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鲁仲平简单回答道。
经过隐阁挂单千金悬赏人头那桩事儿,义海郡十三行的大老爷,谁案上没有摆过一份关于白七郎的生平情报。
仅“宁海禅徒弟”这个名头,就足够他们重视了。
十年前,苏家做了那种蠢事,险些祸及义海郡所有高门,诸位大老爷莫不引以为戒。
“周二先生,眼下正是止心观搜查余孽的关键时候,算鲁某人求求你,安分一点,鲁某人可是把全家老小的性命搭进去,才上贵教的这艘船。”
鲁仲平那张保养极好,宛若青年的脸庞浮现无奈之色,拱手作揖道:
“白七郎挨不得,他弟弟……当然也是一样!钱堂主无缘无故死在龙湖别院,这事儿至今都未查清楚,义海郡现在水浑得很,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周二先生闻言心头凛然,忽然脸色一肃,左右两手交叠,压在额头上,口中诵念:
“潜光隐耀,藏形匿影;含垢饮秽,吐霞凝光……”
躁动的心神顿时宁定许多,眼中迸射的邪光亦是黯淡。
过得片刻,再经由几次深深吐纳,周二先生终于恢复原本的俊逸气度。
“让鲁老爷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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