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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4 无阻盛世 (第1/3页)
自从年初得知大唐击败西突厥、威震西域的消息之后,辽东的北齐残部便一直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中,但是时间很快便从年初到了下半年,却迟迟没有唐军大举来攻的迹象,这也让一干北齐残众们的心情复杂无比,紧张忐忑之余又夹杂着一丝庆幸,还有一些焦虑,当然更多的还是满满的疲惫感。
毕竟精神长时间的紧绷着,就连一些精力旺盛之人都有些吃不消,普通人则就更加的免不了叫苦连天。而除了精神上的压力之外,备战的过程中也有各种繁忙的事情需要操劳,这更压得普通军士们喘不过气。
如今的北齐残部并没有广袤的领土可供休养与防守,他们只是困缩在燕山北麓一隅之地,地盘既没有太大的纵深,也没有什么自然资源可供取用。外部尚可仰仗的,那就是与契丹、库莫奚等东胡部族有攻守同盟的约定,加上不久前与辽东的高句丽达成和亲,使得这些区域也得以成为北齐残众在必要时候可以进行转战的地方。
不过对于仍然梦想着能够重新返回河北的斛律光等人而言,当然是距离河北越近越好。而且他们只有将唐军阻拦在燕山以南,才能够体现出自身的实力与价值,让东胡诸部更加依仗他们与唐军进行对抗。
若是交战不利而向后方退却,他们对于东胡诸部的价值无疑就大打折扣,甚至不排除这些胡部因为畏惧唐国威势而选择出卖背刺他们。
因此燕山北麓的行苑也成了他们不可轻易丢弃的地方,一旦丢失了这里,不但剩余的势力要再次遭受重创,也会让他们陷入莫大的亡国灭种的危机中来。
故而过去这半年多的时间来,斛律光除了督促部伍勤奋操练之外,其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在燕山山麓当中构筑防线。不过由于如今能够动用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少,所以也难以进行大范围的防线布置,基本上只是在卢龙塞北面一些山川缺口修建戍堡进行重点防守。
即便只是这样,所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已经让他们有些吃不消,还是靠着斛律光威吓哄骗库莫奚等诸部协助,这才勉强将防线给布置起来。
其实在斛律光看来,他并不觉得这种单纯的防守能够扭转局面,反而觉得主动出击才能创造机会。然而当他提出这一想法的时候,却顿时遭到了上下一致的反对声。
“当下形势本就敌强我弱,敌不来攻我,尚可得于片刻喘息之机,以弱挑强、邀敌来战,实非智者之举!”
封孝琰在渤海郡沦陷之机率领族属部众跨海来投,当然也希望能够重新回到乡土,可是当听到斛律光说出主动出击的想法之后,还是忙不迭开口反对道。
斛律光听到这话后便皱眉说道:“我之与敌,世仇也!纵然我不往挑之,贼亦必来攻我。今辽东地狭民疲,物用匮乏,难经长久抗战。唐国势力却更胜往年数倍,一旦来攻,便绝不是匆匆往返,交战起来便要长久对峙。届时我方形势必然更加穷困,不如趁敌大军未至,先入其境大加掠夺,而后且战且退,逐步消磨敌之锐气。”
区区一道卢龙塞北面防线,便已经耗尽了他们所能调用的人力物力,而只凭这一道单薄的防线显然不足以牢牢的拒敌于外。一旦被唐军诸路师旅围困于此,那可供辗转腾挪的空间则就更小了,因此不如将先期战场放在已经被唐国统治多时的州郡中。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斛律光这样富有胆略,或者说斛律光这一想法本身也有些脱离现实,甚至就连其兄弟斛律羡都有些不赞同:“阿兄欲抢先手、迎敌于外,此虽上策,但如今群下已非往年晋阳劲旅,多是丧胆之辈,并杂有河北亡户逃人。
河北地势坦阔,利于大军铺陈进退,诸众若观敌势甚雄,恐怕不复顽抗斗志,届时且战且退或会变成一触即溃。况今幽州、营州等唐国戍将亦非庸才,若是往战不克,则会先挫我锋芒,后续交战起来会更加不利啊!”
斛律羡是不希望兄长犯险深入敌境,相对于一直专注军事的斛律光,他所需要管理的事务要更加广泛,所以心里也清楚他们这些北齐残部的真实情况其实较之表面看来要更恶劣几分。
就拿那些河北逃人来说,他们或为战乱所催,或是被齐军掳掠至此,一旦重返河北看到州郡得治、民生安宁,怕是还未交战便先丧失了斗志,懊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痛恨一直挟持他们的齐军。
齐主高济本来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可是当看到上下群众似乎都在反对斛律光,顿时便也蠢蠢欲动起来,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如今国势危难,皆因咸阳王等柱臣同心协力才勉强维系至今。王虽忠勇无双、不惧死战,但今群臣皆持异议,咸阳王还是应当慎重考量。王若轻出、为贼所劫,后继国事又当仰谁?”
听到众人全都不支持自己的提议,斛律光便也只得放弃这一想法,继续专心修补那燕山防线。
但长时间的紧张备战也是让将士们疲惫不堪,难免就会有一些疏忽懈怠的情况发生。斛律光向来治军甚严,如今又正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对于此类情况自是严惩不贷,这不免又让群众叫苦不迭。
这一天,负责行苑宿卫事宜的领军将军高保宁又触犯军法,被斛律光派人执入军营准备加以刑罚。高保宁乃是齐氏疏族,久任辽西,齐主高济对其也颇为倚重,闻讯后便赶到军营去想要为高保宁说情。
“陛下千金之躯,动静有度,何以竟为乱法之徒奔走?”
听到高济表明来意,斛律光心中便有些不悦,当即便沉声说道。
高济听到这话后也有一些尴尬,便略作欠身说道:“东行以来,亲属离散,使人倍感伤怀。领军是我疏属,平素遣用效力亦颇得宜,还请咸阳王法网略宽,从轻发落。”
“此徒乱我军法,已非一遭,着实可恨。但今陛下既言,便且杖之三十,若再有犯,决不轻饶!”
听到高济这么说,斛律光也是有些心酸,略作沉吟后才又开口说道。
高济闻言后自是连连道谢,离开的时候顺便又将受刑完毕的高保宁带回别苑。虽然已经从轻发落,但三十刑杖生受下来,那高保宁也是满背创伤,难能起行,伏于车中语带不忿道:“咸阳王实在太专横跋扈,臣不恨身遭刑罚,却羞恼陛下亲至、其仍不肯宽纵退让。”
“咸阳王是国之重臣,非其护顾,朕亦难能安处于此!”
对于那些在自己面前议论斛律光是非之人,高济向来都是如此作答,此时也不例外。
高保宁听到这话后却忿念更深,哼哼说道:“咸阳王虽是忠臣,难道余者尽是奸佞?其虽忠勇,但垂危之国势凭其一意孤行怕也难挽。眼下形势本就危殆,兵寡势弱,其仍威刑吓众……”
“不要再说了,咸阳王忠国之心坚于金石,朕不疑之!”
高济见高保宁还不住口,当即便又皱眉低斥道。
且不说北齐残部内里这些不和谐的因素,大唐河北方面在接到朝廷所下达的征令之后,战争的机器便再次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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