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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乐章 天使告诉我(6):Zarathustra(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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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乐章 天使告诉我(6):Zarathustra(二合一) (第3/3页)

谱,就像抽离在另一处时空里进行思辨的哲人。

    “快去吧。”她朝瓦尔特行了一礼,然后朝舞台里侧走去,脚步轻盈愉快,“我们的合作演绎方式达成过共识,也是老师把关过的,你本来就是南国的桂冠诗人,还是来自西大陆的伟大指挥家,解说和分享会比我更专业,对宾客们更有启发奖牌帮我带回来就行,有劳师兄啦!”

    “那有劳瓦尔特指挥了!”“瓦尔特诗人,这边请。”

    众人纷纷觉得言之有理、相当满意,热情的南国民众转眼就把瓦尔特给簇拥了起来。

    “咔嚓。”“咔嚓——”

    不是,代个“唤醒之咏”就算了,怎么“名歌手”也成了我代,这真的不合理啊!!

    摄影快门声中,被宾客裹挟着一众亲友往天顶花廊走去的瓦尔特,感觉自己脑子这下怎么都想不通其中道理了。

    人群在数分钟内从各通道散去,赶赴一系列庆祝游街的工作人员也没来得及拆台,露天歌剧厅回到了一贯的寂静和昏暗。

    范宁依旧坐在那台大三角钢琴前。

    留下的两位小姑娘靠着琴的一侧边缘坐地,她们双腿蜷起,两手抱膝,脸庞微微仰起,凝望着环形墙壁上的微弱灯盏与头顶星光。

    “人类告诉我,关于黑夜,关于表达人世间的深沉与渴慕,隐喻灵性的转变、神性的伊始”

    第四乐章的乐队部分,在范宁笔下已经初具雏形。

    它的开头完全是《唤醒之诗》引子中的一段复现——“神秘动机”:低沉的弦乐声从四面八方涌现,阴郁晦暗的柱式和弦,连接起沉闷而迟缓的同音起伏,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旋律,陌生、可怖、怪异,如遮挡神秘物质的帷幕轻纱。

    这是由范宁所定义的,第四乐章中“黑夜”的整体基调。

    曾经在第一乐章,它代表着“无生命的物质”,或指“进入门扉之前的人”。

    现在来看,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了。

    但接下来它的发展,是人声。

    这是范宁实现意境飞跃的关键手段,“进入门扉之前的人”变成了“领会神性之前的灵”——它们是位居辉塔不同高度的不同现象,但本质存在某种共通之处:皆为“新我”与“旧我”的分离。

    “文本,关于尼采的文本.”范宁回到第一页篇头,运笔写下“非常慢、神秘地”的表情术语,然后凝视着那行留给女声独唱的声部。

    “写人声自然要确定音域,我的夜莺小姐是一位极好的女高音,不过音域要与文本所表达的意境相匹。”

    “《权力意志》《悲剧的诞生》《论道德的谱系》《曙光》《漫游者及其影子》.其实在尼采的众多著作中,如果单从论及‘酒神’与‘日神’哲学的角度考虑,从《悲剧的诞生》中选择文本是最直接的.”

    “但我的《第三交响曲》主旨是辉塔结构,是攀升路径,是六重门扉,是指出‘升得更高’的道路‘酒神’和‘日神’不过是叙事素材而非本质,若采用《悲剧的诞生》作文本,有造成主旨偏移的风险,或使未来的听众无法准确领会我的意图.”

    “其实论及‘升得更高’,尼采的另外一个哲学概念与其更加吻合——”范宁颅内无穷无尽的灵感火花在爆裂攒射。

    “超人!”

    “超人的定义,在学术观点中有很多种解释,有道德上的定义,有力量上的定义,还有自由意志、数理逻辑或苦难与欢乐的关系.但在我这里都不重要,我所想要表达的是,‘超人’并不是一个‘状态’,而是一种‘动态’!‘超人’不存于抵达的‘目的’,而只存于战胜的‘过程’!”

    “从《唤醒之诗》中暴力与田园诗的粗野并置,再到花儿、动物和人类所告诉我的对立与相容.‘有’的诞生战胜了‘无’的空白,然后‘高级’的对立又战胜了‘低级’的对立,这就是‘超人’,这就是‘升得更高’,是《第三交响曲》中最根本的主旨!”

    “那么,到底该选用何种著作,来表达人世中关于黑夜的深沉与渴慕,答案就昭然若揭了——”范宁口中低声喃喃自语出一个德语词组。

    “Also sprach Zarathustra”(《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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